太乙得了空闲,苍狐死去这事又占据心头。苍狐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徒弟,身上流着苍鹰、李书秀的血,原先闯荡江湖时,也是个侠义善良,古道热肠的侠客,为何经自己指点管教,竟会成如此的暴君?
莫非正如红疫所说,是太乙有意无意之中,将他推上了这条路么?
若太乙不执意斩断俗事,率领万鬼归隐,苍狐不掌大权,就不会贪图享乐,也不会沉迷于随心所欲的风光无限之中。若太乙彻底销声匿迹,不露行踪,苍狐也不会被逼得风声鹤唳,走投无路,谋求提升身手的捷径。太乙自认为世事难以预料,然而真是如此么?
难道你不曾预见苍狐身上闪现的征兆么?他并非清心寡欲,节制克己的圣贤,而是放纵潇洒、痴迷声色的子弟。你的眼光难道如此拙劣,竟将这样的人,奉作你的继任者,这世道的守护神么?
错了,错了,你又陷入这反反复复的自责之中。避世归隐,斩断尘缘,这是你不得不做的事。至于涉末城,乃至北妖之境,落在何人手上,与你又有何干?这苍狐再如何残暴,如何胡来,那是他自身劣性开枝散叶,最终不可避免的局面。此人本恶,太乙只不过将希望托付错了人而已。
他手掌平摊,掌中出现苍狐的头颅,他看着这爱徒的脑袋,这残躯的碎片,哀伤的一声叹息,将它保存妥当。
满天星斗,汇聚成银色的长河。太乙离开皇宫,记起血寒与自己有约,遂前去找她。
途中,见一窈窕身影朝他飞来,看见太乙,露出喜色,那人正是血寒。她一把握住太乙的手,道:“算你识趣,没让老娘干等。”
太乙道:“红疫没把你怎么样吗?”
血寒叹道:“我也不知道,待会儿老娘宽衣解带,你替老娘里里外外仔细瞧瞧。”
太乙忙道:“这倒也不必,若被红疫瞧见,你未必有事,我非挨揍不可。”
血寒怒道:“怕什么?她若对你动粗,老娘又岂是吃干饭的?”
太乙朝远处一瞧,喊道:“糟了,红疫!”
血寒倒吸一口凉气,一拽太乙,喊道:“快跑!”展开全力,身法似电,不久已身在数十里外。
太乙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禁大乐,笑道:“瞧你这胆小模样,我不过吓你一吓。”
血寒大怒,张口狠咬太乙手腕,太乙“哎呦”一声,道:“你学你爹吸血么?真是家学渊源了。”
血寒一听,正合心意,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太乙一时发愣,惨声道:“血寒,你真成了个吸血女魔头了?”
血寒擦擦嘴,冷笑道:“别人就算凑上来要我喝血,老娘也懒得多瞧一眼。但放你这儿,莫说是血,就算是哼哼哼哼”
太乙皱眉道:“那哼哼哼哼又是什么?”
血寒脸上一红,道:“你猜不出来?这是蠢得可以。”
太乙道:“莫非你想喝我的口水?道长这品味,当真古怪的可以。”
话未说完,血寒一下子吻上太乙嘴唇,她热情洋溢,深情款款,太乙有些沉醉,却又害怕背后红疫提刀杀来。
两人亲吻许久,血寒软绵绵的贴在太乙胸膛,说道:“对不起。”
太乙道:“你有何对不起我的?又不是头一回吻我。”
血寒道:“刚刚我喝你的血,实则用了我我爹爹血佛经上的法术。凭借这法门,我知道了你心中所有隐秘,从此以后,无论你跑到甚么地方,我都能找到你。就算聚魂山、轮回海,也无法将你我分开。”
太乙拿起她小手,也一口咬上去,血寒一痛,骂道:“你好小心眼,不就是喝了你一半的血么?”看看手指,并无伤口。
太乙柔声道:“我本就会让你知道一切,喝不喝血,都是一样的。”
血寒道:“一报还一报,那我也敞开心扉,你用幻灵真气探我心思吧。”
太乙不屑说道:“就你这点小九九,我还真懒得多管。”
血寒气道:“那可不成,老娘伤你不轻,总得让你舒服舒服。这样如何?今天奴家就任你折腾,不搅上百八十回,你就不算男人!”
太乙见她眼红舌卷,如虎狼一般,一副剥皮吃肉的模样,哈哈一笑,轻轻一抱,血寒如小兔儿般被拥在怀里,他道:“没力气了,血被你喝了大半,今晚折腾不动。况且你吸血之时,我也舒服得很。”
血寒又羞又喜,依偎着他,说道:“这功夫是我爹为了与我娘在一块儿,而设想出来的。他爱我娘爱的发狂,自从上一回两人分手后,他追悔莫及,痛不欲生,于是创出这法子来。”
太乙道:“你对我用此术,心思也如你爹爹对你娘一般,是么?”
血寒脸红如霞,倒也坦荡,点了点头,道:“我娘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她并非是单单黑蛇的傀儡,最初她投诚黑蛇,创立黑蛇教,只不过想钻研这奇妙现象,明白其后的道理。我爹爹与她交手数次,结下友谊,两人探讨所知所学,终于深陷情缘,再也不愿分开。”
太乙黯然道:“洛儿才智卓绝,更有世间独一无二的天眼神通,可正是她看到太多,明白太深,这才失陷于疯狂中,染上了黑蛇毁灭生灵的习性。”
血寒点头道:“你师父伏羲他不也是如此么?凡是研习黑蛇的人,只有你尚保持清醒。”
太乙道:“我明白的不如他们多,对于黑蛇学问,仍是个门外汉呢。”
血寒叹了口气,道:“或许你比他们聪明,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