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儿见妹妹一往情深,叹一口气,无法相劝,只想:“这实则并非爱意,妹妹根本不想吴奇娶她。这傻丫头或早或晚,总能清醒,实在实在不行,我”
她心中升起个极决绝的念头,连自己都不敢深思。
若吴奇不在了,妹妹纵然悲伤哭泣,但过段时日,就会清醒。
两人依偎许久,这才回客栈歇息,次日天一亮,再度启程。盘蜒见默雪形貌憔悴,目光躲闪,问道:“侄女,昨夜没休息好么?”
默雪道:“哪有的事儿?叔叔莫担心我啦。”
盘蜒道:“那你去马车中坐着,马儿自会跟来。”
默雪道:“不,我我骑马时舒服一些。”
盘蜒又对道儿说:“道儿侄女,你劝劝这丫头。”
道儿在默雪耳畔低声道:“你再固执,我立即将你带回去。”
默雪只得答应,与道儿一同坐入车中,安克吉、特里西二人自然极为欢迎。
道儿问:“右使先生,咱们此次去悬空河做些什么呢?”
安克吉道:“自然又是帮派间争斗之事,咱们明教在紫来铺上,收了三位响当当的教众,叫做骨鞭徐宗、瘟将军邓温、真阳鼓赤唐,妹子听说过这三人没有?”
道儿点头道:“那是骨头山三老么?听说一年之前,这三人与青城掌门师兄弟结怨,仅凭三人,击败青城派六大好手,这件事传遍江湖,谁人不知?这三人也信奉明尊了么?”
安克吉笑道:“这三个老儿仰慕咱们阳教主的功夫,眼下遇上强敌,需咱们明教替他们摆平。若咱们处置妥了,那三人便投靠咱们。”
道儿皱眉道:“那强敌又是何方神圣?”
安克吉道:“那是青城派请来的高手,约定在悬空河畔与骨头山三老了结恩怨。不然教主为何如此慎重,非要我出面不可?”
默雪道:“有吴奇叔叔在,无论再大的麻烦,咱们都应付得了。”
安克吉、特里西一听此言,心里老大不快,登时接不上话来。
道儿白她一眼,啐道:“你就知道说他的好,反复念叨,也不怕别人笑话。”
默雪摆手道:“难道连实话都说不得么?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
特里西干笑一声,道:“安克吉,既然吴奇老哥这般了得,这回咱们全由他出手如何?教主对他如此器重,咱们岂能不让他出风头?”
安克吉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此次正要见见吴奇老兄真实功夫。”
盘蜒在车外听得明白,暗想:“我几次三番拒绝吉雅安排,吉雅将我视作眼中钉,要这安克吉与我作对?”若在年轻之时,必要狠狠教训这安克吉一番,但在这俗世间住了将近十年,他归乡念头愈发强烈,此世之事皆好似梦境,于他而言,半真半假,又何必为此动气?
不过此番远行,他心知乃是命中注定,这才依言行事。他想起当年算卦:寻雪问道,前路自明,当下遇上默雪、道儿,莫非他苦苦找寻多年的那最后一件抑天神器,已然显露端倪了么?
他心头发热,不禁振奋,一时间眉飞色舞,满怀期盼。
再行了两天,已临近海港,此处遍布河泽渔村,放眼望去,江河上点缀着无数渔船。五人问路来到骨头山,见那三个老者,皆身材高大,衣着华贵,眼中透出一股子邪气。
三人兵刃怪异,一人腰悬皮鼓,红彤彤的,似是人皮制成,乃是真阳鼓赤唐;一人背着招魂幡,此物通体漆黑,画一骷髅,阴森可怖,乃是瘟将军邓温;另一人手持九节鞭,更是样貌怪异,竟好似大鱼骨头,乃是骨鞭徐宗。除此三人之外,另有二十多个喽啰,瞧模样也都是狠辣角色。
安克吉面无惧色,微笑说道:“久仰骨头山三老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待与敌人会面之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
那徐宗笑道:“右使者太客气了。”伸出手来,与安克吉一握,暗中发劲,一股老道内力压迫向安克吉手掌。
安克吉浑若无事,当即冷笑道:“徐先生隐居深山,得天地灵气,功夫果然了得。”猛然聚气反击,徐宗眼中闪过寒光,低哼一声,手臂颤抖,转眼便支持不住,但安克吉有心惩戒此人无礼,全无放手之意。
邓温喊道:“放手了!”握住招魂幡,朝安克吉肩头打落,其上黑布边缘寒光闪烁,极为锐利。
安克吉左手一探,点出一指,那招魂幡往后反弹过去,邓温“啊”地一声,拿捏不住,兵刃脱手。
真阳鼓赤唐喊道:“果然好高功夫!”一手拍打皮鼓,一手半拳半掌,一道掌力遥遥袭来。安克吉挥手拍出,砰地一声,身子一晃,道:“真阳掌力,刚猛绝伦,果然名不虚传。”
赤唐拍一下鼓,打出一掌,到第三掌时,掌力沉重,好似百斤重锤,安克吉大喝一声,也加强功力,力道碰撞,猛地炸响,安克吉、赤唐、徐宗身躯一颤,就此分开。
特里西知安克吉留了一手,暗道:“这三个老怪物各自功力不凡,若联手出击,二十招内,相公取胜不得。”
安克吉哈哈大笑,说道:“三位各有绝活,佩服,佩服。”
那三人也甚是满意,徐宗拱手道:“光明右使神功,当真叫人好生佩服。在下不自量力,班门弄斧,这叫自讨苦吃。有右使替咱们撑腰,此次与青城派相斗,自是稳操胜券了。”
盘蜒凝视徐宗那鱼骨长鞭,问道:“青城派远在蜀地,怎会千里迢迢,跑来与三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