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邪派人物,纵然坏事做绝,可谁也不愿旁人当众提起。温大雷拉长了脸,杀心已起,碰巧那温少爷喊道:“爹,别听此贼废话!”
温大雷虚晃一枪,假意回头,似要和儿子说话,忽然狠狠一招手刀斩落。盘蜒抬起手肘,内力激扬,喀喀声响,温大雷这霹雳掌瞬间被破,手臂巨震,不得已退后数步。
他纵横乘黄山十载,从未遇到过敌手,岂料眼前之人竟随意破解了他已然大成的霹雳掌功夫,他面无人色,心中慌张,喊道:“全都给我上,宰了此人!”
不待他说完,那十猎刀、五长老、四天王已攻了过来,十猎刀人人持刀,五长老兵刃各不相同,四天王则全数空手。盘蜒躲了数合,已瞧那十猎刀武功尚不及万仙渡舟弟子,五长老虽然厉害些,却也不过如此,那四天王倒及得上飞空门人,只看似长力不佳。
他长剑在手,转动一圈,铿锵声中,将十猎刀的兵刃全数削断,再连刺数剑,对准五长老兵刃,呼吸间也全数毁了。四天王心下大惊,不由退开,大声呼喊,遥遥出掌,但盘蜒竖起烛龙剑,连无形有质的掌力也能剖开。
温大雷暗呼不妙,抓上儿子,就要逃走,道儿抢上,拍出湖神掌法,掌力如滔滔江水,狂涌而出,温大雷连声大吼,抛去温铜浒,双掌齐发,但都被道儿阻住,双方互击十招,道儿占了上风,终于一招得手,但温大雷体魄强壮至极,中掌之后,虽败象已成,尚能支持。
楚小陵笑道:“道儿姑娘,这人作恶太多,你可莫手下留情啊。”见温少爷连滚带爬,偷偷往外直跑,跟了上去,一剑将他钉在地上,温少爷受此重伤,竟仍未死去,只流出点点滴滴的鲜血来。
道儿看着温大雷,也觉奇怪:“此人武功不算差,但便是铁石之躯,中我这许多掌,也早该死了,怎还能支持?”
盘蜒此时已将那十猎刀、五长老、四天王全数点住,罪深的当即杀了,罪小的留着。他看温大雷身手,心想:“他内力比不上遁天的好手,硬生生中道儿掌力,确实早应毙命。为何连血都不吐?”细看温大雷脸色,正愈发变得有如死人。
盘蜒心想:“瞧他脸上征兆,像是失血过多的模样,却为何仍能与道儿支持这许久?莫非....莫非....”
他心中涌出个诡异的念头:有人吸他的血,令他不死不活,体魄反比旁人更壮,这温大雷背后仍有幕后之人。他不过是个傀儡,听人使唤的木偶。
想到此,他道:“夫人,击他后脑,将他打晕。我有事要问他。”
道儿一声长啸,绕至温大雷身后,一掌切下,温大雷再支持不住,倒在地上,一声闷响,宛如沙袋。
众匪人好不容易见到救星,岂料三下五除二,不多时又全军覆没,不禁哭天抢地,哀嚎的有如哭丧。盘蜒道:“诸位恶贯满盈,才有此报,不必谢我,诸位去了聚魂山,必受阎王爷重用,好处不尽。”
忽然间,屋顶上、酒楼外、房门口,后门口,皆传来轻微声响,数道血红箭矢飞向盘蜒,势头惊人,且分布严密,可见射箭者训练有素,谋划精细。
道儿“咦”了一声,几道血箭擦身而过,险些受伤。楚小陵一时惊惶,架起金盾,血箭穿透金盾,但缓了一缓,楚小陵将金盾一挡,偏移数寸,化险为夷。盘蜒长剑灵动,将血箭悉数刺落。
血箭刚去,又一轮血箭射来,道儿尚未站稳,楚小陵不及张盾,局面惊险。盘蜒赶了过去,将楚小陵一推,长剑立于道儿身前,嗤嗤轻响,助两人再度逃过一劫。
道儿、楚小陵又惊又怒,喝道:“什么人胆敢偷袭?”“你们盟主在我手上,可是不要他性命了?”
话音未落,又有十五人已站在客栈之中,这十五人身穿红衣,装扮豪阔精良,气派森严,与温大雷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他们身穿血红软甲,披罩全身,软甲胸前绣一红龙,头戴黑色锦帽,中镶一金色龙首,足踏龙靴,如踩风火。手有红皮手套,手套上围绕金环,互相映衬,周身血光浮动。
来者面貌截然不同,但皆胡须全无,眼闪红光,乍看上去,仿佛十五人一模一样。似乎他们以往是谁,名头如何,已不重要,如今聚在一块儿,成了集体,象征着无上威严,象征着绝顶武力,象征着王道神权,方才是重中之重。
盘蜒严厉问道:“我让龙血教派撤回中原,为何不听我的劝?这温大雷是受你们掌控么?”
这十五人身后,又走出一人来,那人穿着厚重钢铠,龙形头盔,一袭披风,宛如红云,却步履轻盈,似乎那铠甲并无重量。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相貌堂堂,神色却极为严肃,瞧此人脸型,也是个龙血教派的鬼人。
盘蜒依稀记得此人叫做罗冉,是罗响的兄弟。
罗冉大声喝问道:“那人在哪儿?”
盘蜒问道:“什么那人?”
罗冉道:“少装蒜,除了...除了那人,还有谁?我一路追踪你们至此,便是非...见那人不可!”
盘蜒登时醒悟:“他要见东采英!罗响定是设法将此事告知罗冉,罗响已不得不返回,罗冉留了下来,非与他父亲东采英做个了断。他们以为咱们与东采英是一伙儿,这才追踪而来。”
但他们又如何得知盘蜒他们下落?这儿是北地,并非南方中原,他们并无耳目,岂能紧追不丢?
楚小陵冷冷道:“龙血教派真是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