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索酒托人送来书信,告知隼堡大军情形。原来发兵之时,约定兵分两路,索酒由西,血云由东,攻打苍朝各城池。索酒一身武功,越是打斗,进境越快,这般接连交战,张千峰料定他定又有突飞猛进。
索酒信中言道:他途中命人找寻固本培元、宁神定心的大补良药,全数托大军送来,望能助东海万仙缓解病情。
张千峰读到此处,不禁苦笑,虽知无用,但也感激索酒一片诚意。
此时,血云传令:命大军进发,总攻苍国各城,步步为营,不得急躁。
张千峰大惊,直入血云大帐,道:“为何如此急着行军?能否再延些时候?”
血云从容说道:“为何还要拖延?正当一鼓作气的,将这北妖的皇帝击败。咱们这数十万兵马,岂能几个月几个月的干耗着?”
张千峰心急如焚:“那食人病状每隔十年便会发作,如今算算日子,日益紧迫,决不能再分心打仗。”于是道:“还请掌教再宽容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等倾力相助。那廊骏供给粮草,加上途中征收,绝不会短缺。”
血云摇头叹道:“宗主,大局为重,不能再等了,先前来了黑蛇,尔后来了这圣灵,今后更不知苍国还有甚么手段。按兵不动,任由苍国调度兵马,你可是要让大伙儿葬送于此?”
张千峰心知他说得有理,但总觉得此人有意刁难,瞧他神态,虽颇为恭敬,却着实油盐不进,知道劝他不动。
张千峰道:“我东海万仙愿驻扎后方,伺机而动。”
血云道:“宗主,凭什么我龙血天国的士兵冲锋陷阵,你东海诸国却可悠哉悠哉的?如此动摇士气,大军有溃散之虞。”
张千峰一时冲动,险些说道:“那我退出盟约!咱们各走各路!”但总算他仍有一丝冷静,不发一言,转身而出。
来到大本营,他召集众遁天门人商议,众人皆已得到消息,神情愤怒,千灵子道:“离渡舟层的病症发作,还有多久?”
张千峰心知自己决不能流露焦躁之情,道:“应当还有六个月,这六个月内,非擒住那曲封不可。”
雨崖子黯然道:“那些弟子都沮丧的很,若非对咱们信服,相信自己有救,早就有人自寻短见了。可我我实在”
淳邪息哀叹道:“若他们能进取些,用功些,抵达遁天境界,如今也不会面临绝境。”
千灵子、雨崖子、黄徒忠齐声斥道:“你眼下还说这些风凉话?”
淳邪息挂不住脸面,怒道:“我是实话实说,这些万仙弟子,以往不思用功,贪图玩乐,这才停滞不前”
千灵子骂道:“你是说他们该死么?”
淳邪息急道:”我何时这般说了?我只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凡是皆有因果。那盘蜒常说咱们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眼下想想,岂非有理?”
众遁天门人剑拔弩张,千灵子只想与淳邪息打架,忽然一道白光闪现,一只仙鹤拦在两人之间。只听陆振英沉声道:“若你们闹内讧,走漏风声,渡舟门人立时就会崩溃。”
张千峰道:“振英说的不错,如今还不是绝望的时候。我这就去找神裔五祖,求他们指点迷津。”但想起那廊骏说神裔五祖多年之内,绝不会再度露面,此去希望渺茫。
就在此时,有一人脑袋从营帐下钻出,众人吓了一跳,霎时数柄剑刃指着那人脑袋。
那人喊道:“莫杀我,莫杀我,我知道一个法子,不知管不管用。”
张千峰喜道:“面具?你真有救人的妙法?”
面具从地下钻出,整个人脏乎乎的,满身泥沙,千灵子道:“你从正门走进来就行了,何必挖洞?”
张千峰袖袍一抖,面具身上沙土尽消,面具笑道:“若不挖洞出场,怎能现出本公子的能耐?”
张千峰心知这面具虽脑筋不太对头,但实有过人之能,正是他领自己找到麒麟环。没准当下开窍生出灵感,又有救命手段。
面具说道:“这麒麟环可从轮回海中取来真气,对不对?”
张千峰暗想:“你怎地知道?这位仁兄总是出乎意料。”笑道:“兄台所说,半点不错。”
面具道:“如今渡舟弟子,还有多少?
张千峰道:“算上雪岭国的,共有一千二百三十四人。”
面具道:“那可得劳烦挚友先生,每天从轮回海,取一千二百三十四口呼吸之气,命渡舟弟子吸入。若每日从不间断,六个月后,可延缓病症一年。”
众人一听,喜出望外,张千峰却皱眉道:“但这真气极为霸道,若进入口鼻,只怕会损毁经脉,转眼倒毙。”
面具叹道:“想要治绝症,就得下猛药,况且这药也不算什么。世间若有患肺痨者,当迁往南边明媚温暖之处;若不耐炎热,当前往北方冰雪之地,这是三岁小娃娃也知道的道理。如今万仙门人,因与轮回海断了关联,这才患病,吸此鸿源真气,虽稍伤身躯,却也能够救命。此乃水土养人之说。”
张千峰深觉有理,立时取麒麟环,放置身侧,取出一口鸿源真气来。他自己冒险一吸,胸口沉闷,腰部剧痛,暗暗心惊:“这渡舟弟子如何承受得住?”
千灵子嚷道:“让我试试?”
张千峰道:“小心了。”送入一丝真气,千灵子头晕脑胀,喊道:“这比浸泡仙露泉还要难受!”
张千峰略一沉吟,已知其理,道:“咱们浸泡仙露泉时,一旦功力不足,被泉水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