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以前在这里买过素馄饨,这会子不由的叹道:“这家的娘子还说过年的时候,晚上的生意最好呢。还说今年抓紧,也能给家里的闺女凑出两样像样的嫁妆,如今,都泡汤了。”
林雨桐的嘴狠狠的抿起来,吓的三喜一下子都不敢说话了。
原以为,下雪后的山路会不好走,没想到一路上并没有多少积雪,被人清理的很干净。
三喜见林雨桐讶异,就低声道:“您忘了,你之前惩罚的那姑侄三人了。”
林雨桐这才想起来,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没想到倒是真没有偷懒耍滑。”
三喜就笑:“这年前的时候,上香的人多。有好些人都是带着贡品来的。但大慈恩寺只受香火,但不受别的供奉。有那农家的妇人,带着自家做的包子馒头过来,就供奉在这山路的边上。以往,都是便宜了山下的人,或是乞丐,就连山上的野兽都跟着沾光,如今,只怕都便宜了那姑侄三人了。”上香供奉的可都是好东西,家里舍不得吃的精米细面。拿回去只怕家里天天过的都是好日子。
林雨桐就恍然。他们守在路边,就是近水楼台,且轮不上旁人呢。
两人说着话,三喜才觉得不那么害怕了。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主子也大晚上的偷摸的上大慈恩寺是要做什么。
刚到寺院门口,三喜正愁怎么去叫开寺门,就听见‘吱呀’一声,大门就这么打开了。
等灯笼亮起,林雨桐抬头一眼,竟是那天在甘氏门口看到的和尚明空。
“大师!”林雨桐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明空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声:“殿下深夜来访,还是不要惊动别人的好。因而,贫僧亲迎殿下进寺。”
看来,自己一出城就被明空的人盯上了。那么也就是说,甘氏也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出城了。
林雨桐神色不动,只点点头,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明空就侧身,将门口让出来,叫林雨桐里面请。
精舍里暖意融融,林雨桐坐在蒲团上,喝了一口茶,才看向明空:“大师真乃高人,这慈安寺如今都由您来当家了吗?”
这哪里是夸人?分明就暗指他鸠占鹊巢,喧宾夺主。
明空苦笑:“殿下!咱们明人何必说暗话?”
林雨桐轻笑一声,语气却冷冽:“那大师这明人怎么偏偏做的是暗活呢?”
明空一噎,半晌才叹了一声:“殿下……端王妃死前,是不是给您什么东西了?”
林雨桐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冰冷而犀利。
“东西呢?”皇宫里,金云顺在看着跪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吉祥,一下子就坐起来,厉声问道。
吉祥擦了眼泪:“什么……什么东西?”
金云顺跳下床:“还能有什么东西?这个时候了,哭有什么用?王妃死了,难道咱们也不活了。上次在大慈恩寺,能跟那些人联系,是因为孤手里有王妃递出来的盖着印章的手谕。如今呢?拿什么指挥那些人?”
吉祥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他们本就是端王府的人,王妃不在了,府里就剩几个小主子。他们不效忠您,还能效忠谁呢?”
这个蠢材!
金云顺从来都不知道,吉祥会犯这样的蠢。当然了,要不是这份单纯的忠心,估计王妃也不会叫吉祥到他身边来伺候。
他抬手扶额:“行了。跟你说不明白。你先起来,我有话问你。”
吉祥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利索的站起来,“殿下您要问什么?”
“你打听过了?王妃到底是怎么死的?去之钱,都见过哪些人?”金云顺声音压得很低,问了一声。
吉祥愣了半晌才道:“听着好像是云隐公主奉旨去见了王妃。”
奉旨?
“难道皇上的身体好些了?”金云顺又问了一声,声音带着颤抖,明显有些畏惧。
吉祥摇摇头,金云顺还以为他想说皇上的身体并没有好呢,心里这才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吉祥道:“出了这事,宫里里里外外的换了一茬人。就是咱们东宫,外殿好些伺候的,我以前都没见过。更别说御书房那样的地方,我是半点消息也打听不到了。”
金云顺的脸就更白了:“你说,这东宫的人都换了一茬了?”
吉祥点点头:“是!换了一茬……”
金云顺的手心都是汗,这些人谁知道都存的是什么心思。软禁到皇宫里,可就只有等死的份了。他颤抖着声音道:“你去一趟王府……就说是孤打发你去了,去替孤给王妃上柱香。”
“这是殿下的孝心。”吉祥脸上露出几分动容来。
金云顺的脸憋的通红,好半天才道:“虽说王妃去了,孤也伤心。但府里的弟弟妹妹,还得要照看。你去也替孤瞧瞧……”正说着,见吉祥要说话,他的手就往下压了压,“听孤把话说完,等这些差事办完了,你想办法避着人案下找一找,那里有个暗格……”小时候他曾经见过,想来,父王的习惯一时也改不了。但愿里面的东西还在。“里面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你都小心的藏着,给孤带回来。听清楚了吗?”
吉祥点点头:“是!殿下!听清楚了。”
看着吉祥离开,金云顺就软倒在榻上。心里才放松下来,外面就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不是一般下人那种可以的放轻的脚步,而是正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