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今天去产检了,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就远远地在医院门口。
白小姐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睡得也很熟。
她很好,而这一切都因为他不在。
他一出现,她就像一只刺猬,立马竖起了全身的刺,咄咄逼人。
手里的烟快要烧到手了,灰烬断在了他的手上,不烫,只有温热。
他熄灭了烟。
*
南亦隔了半个月才来看她。
而这半个月里,白言尔几乎每天都会收到顾若发来的信息,无一不是她和南亦。
白言尔似乎也不是那么在意了。
这样的南亦让她觉得恶心。
白言尔很少有执着的时候,一次执着是那一年之后她忘不了救她的南亦,一次执着是这一次,她执意生下这个孩子。
而她坐在了沙发里,看着提着行李箱刚从机场赶来的南亦。
她再一次想要执着。
她想离开这个男人。
南亦的嘴唇很薄,不说话,就像锋利的刀片。
他刚要走过来,白言尔就说:“南哥哥,我不想要见到你。”
南亦停在了原地。
外面在下雨,风吹打着庭院里的树叶,飘摇来飘摇去。
“见到你我觉得恶心,如果你还想要这个孩子,从现在到生产都不要来见我。”
南亦抿唇。
他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现,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白言尔注意到了,她站了起来,笑,“南亦,这一段感情,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在忍?”
南亦漆黑的眼眸看着她。
虽然每天都有看到照片,却还不是不如亲眼看到的震惊。
孩子成长得很快。
白言尔的肚皮就像一个鼓胀的气球,而她的四肢却瘦得吓人,仿佛所有的营养都被肚子里的孩子吸去了。
白言尔不再看他。
只说:“南亦,我要和宁于怀见面,生完了孩子,我会和你分手,成全你和你的若若姐。”
她的语气不容否决。
南亦没吭声,手指握成了拳头,沉默着砸向了一旁的玻璃。
玻璃渣陷入了他的肉里。
猩红的血液汇成了一串血色的珠子,坠落在了地板上。
白言尔的脚步一顿,最终还是没有转头,继续上楼。
南亦是骄傲的,白言尔已经耗尽了他现在所有的骄傲,他当夜就乘飞机离开了伦敦。
回国之后,顾若又发病了。
和几年前一样,她想要自杀。
南家所有人都拦不住她,除了南亦。
只要南亦一离开她,她就会拿出了刀子,南亦一在,她又是温柔的、知书达理的顾若。
南母南父都很担心,顾家的父母更是时时在医院侯着,就怕顾若一时冲动。
南亦有几次想去伦敦,却都被拦下了。
家里大伯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说起白言尔的事情,只让管家照看她越发上心些。
南亦正在给顾若削苹果。
顾若问起了白言尔的事情。
南亦的手指一痛,指尖就冒出了血,拿纸巾包住了,“言尔挺好的。”
顾若又问:“小亦,孩子出生后,认我当干妈妈吧?”
南亦微微地拧眉,薄唇抿了起来。
他没有应声。
白言尔不喜欢顾若姐,她应该不会喜欢她的孩子,认若若姐当妈吧。
顾母推门进来,她听得模糊,“什么当干妈?”
顾若重复了遍,“是让小亦的孩子认我当干妈!”
其实这个要求有些奇怪,只是顾母想起了自己好好的女儿,嫁入南家,又不能生孩子,又半疯半颠。
就道:“阿亦,你会让孩子认若若当干妈吧?”
南亦整个人像是在深海里潜行,胸口负重,沉重得令他难受,他站起来,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离白言尔的预产期还有2个月。
*
白言尔的头疼越来越严重了。
南亦不在,别墅的管家几乎不怎么管白言尔,只要她不出事就好。
那天她和宁于怀见面,才站起来,就晕倒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视线有些模糊。
能看见光,也能看到东西,却怎么也看不清。
像是近视1000度一般。
身旁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心一跳,转头看了过去,心脏就缓缓恢复了平静。
那个模糊的身影,是宁于怀。
过了好一会,白言尔的视线才逐渐清晰了。
宁于怀似笑非笑的,“白言尔,你今天投怀送抱了知道不?”
他说的是白言尔晕倒的事情。
“你一个人我还承受得住,现在也不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大了?”
白言尔笑了两下,淡淡问道:“我怎么了?”
宁于怀轻描淡写,“压迫视觉神经了呗!”
“会瞎吗?”
“会,看以后谁还要你!”
白言尔还是笑。
她的笑容太刺眼了,宁于怀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没良心!”
然后说:“言尔,我们做手术吧,孩子还有两个月出生,我请了专家,尽量不会影响孩子的。”
“等生完吧。”
“等生完,你就瞎了,说不定早死了,南亦就开开心心地给孩子找后妈了。”
白言尔扭过了头,不想聊这个话题。
宁于怀恨恨地踹了下椅子,“我就是傻,才会这样管你!反正你也不是我妻子,孩子也不是我的,我就是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