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察觉出了气氛尴尬,忙笑着揶揄道:“你不一向是喜欢在外头沾花惹草的吗?人家小公子也没说错啊!”
那人脸色有些难看,但随即一转头,正对上燕王带笑的面孔,男子心底一悸,他可不会认为燕王这般笑着,是表示乐见其成,燕王越是笑着,男子便觉得心里没底。
较为年轻的商人在一旁道:“他素来不太信算命风水的事儿,我倒是极为相信,不如请小公子为我瞧一瞧?”相比之下,这人说话就显得得体多了,也将那人的尴尬缓解了。
陆长亭看也不看他,道:“不用瞧了,阁下嘴皮子功夫厉害,又行事恰到好处,日后必成大才也。”按理来说,这样的话由陆长亭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小孩儿故作老成地对大人说,你日后必成大齐一样的怪异。但或许是此时陆长亭身上的气势太足,大家竟然并未感觉到奇怪。
这话本是有几分揶揄味道的,但那年轻商人听过之后,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大方方地道:“那便借小公子吉言了。”
这话一出,都不由引得朱棣多看了他一眼。正如陆长亭所说,以这人的表现,可不是必成大才么!至于是好才坏才,那当然是另说。
其他人见陆长亭随意点评两句,都引得朱棣关注不已,顿时心头也不免有几分痒痒。只是这会儿都还不太能拉得下面子。方才那男子是为了让陆长亭下不来台,这才毫无顾忌地直接出声了。
陆长亭见他们安静下来,这才觉得清净了不少。想到他们方才说起的林家,陆长亭出声问:“那林家被抓出来的凶手是宅中老仆?”
“不错,小公子看过风水之后,便没有再关注那林家了吗?”有人一边应道,一边诧异地出声问。
陆长亭点了点头。
又有人忍不住了,问道:“小公子是如何瞧出那风水有异的啊?”
陆长亭头也不抬,“若是你们前往,你们也能瞧出来。”
众人一惊,“啊?”
“揣着一个风水罗盘进去,罗盘指针狂跳不已,那自然就是风水有异了。”
众人讪笑起来,“是、是……是这样啊……”原本还想夸一夸这人的,只是这人脾气着实太傲了些,瞧瞧,眼下便将他们堵得哑口无言!
陆长亭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就把这么些人给堵着了。陆长亭心底也有个数,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些人并未将他看在眼中。若是朱棣的话,就算把他们怼上天去,他们也会坚持不懈继续往上凑。陆长亭在他们眼中,还远不到值得讨好的地步。
陆长亭在心底嗤笑了一声,而后却是想着,抽空得去林家一趟了,既然人已经抓了,那就等着他去改新的风水了。
就在陆长亭觉得可以继续安心吃饭的时候,那年轻商人却是开口了,问道:“能否请教一番小公子,这风水有什么讲究?若是寻常人家不通风水,会不会误造成林家这样的意外?”
这人倒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其实寻常人家哪有个财力和心情去请风水师啊,但是稍微有点钱财的,难免担忧自己家中风水酿成祸患。请他去看风水,倒不如先这样问一句。
“你叫什么?”朱棣突然插声问。
年轻商人愣了愣,随即扬起笑容,道:“小人名为史嘉赐。”
陆长亭闻言都有些惊讶,这人虽为商贾,但起的名字却是半点也不俗气啊。
朱棣淡淡赞了一声“好名字”,其他人便立即盯住了史嘉赐,其中的羡慕嫉妒恨着实不少。
唯有史嘉赐暗暗在心中苦笑,一句话便将众人注意力轻松转移走,也真不知是何人棋高一着了!史嘉赐只得装作无视周围投来的目光,继续盯着陆长亭瞧。陆长亭心底都快笑出花儿来了。这些人,能得朱棣问个名字,都这般夸张!果然王爷皇子都是香饽饽么?不过陆长亭很清楚,也正是因为朱棣担着王爷的名头,手中却无北平实权,这些人才敢如此大胆接近朱棣这个燕王。
陆长亭这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出声道:“这等风水局,自是筹谋许久方可得到的,那是你想凑也凑不来的。”
众人闻言,纷纷作恍然大悟状,面上也随之变得轻松了起来。
但此时陆长亭话锋又是一转,“可若是不懂装懂,随意买了风水物回到家中自己进行布置,那便有可能误打误撞,不仅改不了运,反倒招来祸。更有被牙行欺瞒者,稀里糊涂购入了凶宅凶地,那自然也会酿成祸患。”
众人刚轻松下来的面容,一下子被他说得又紧张了起来。
这会儿轮到朱棣快笑开花儿了。
这里在座的人也都不笨,但是却又能轻易被陆长亭牵着鼻子走,朱棣也不知是该说他们着实蠢笨,还是说陆长亭更为厉害了。这头众人情绪被陆长亭牵动着走,待到陆长亭说完之后,这其中已经有人忍不住想请陆长亭回去瞧一瞧风水了。
北平当然也有风水师,但多是没甚本事的,毕竟北平苦寒,要在北平赚这笔钱,不如到更为繁华的地方去赚,还不用在北平受这些苦楚!当然这都是有本事的风水师的想法。没本事也不敢往那风水师和贵人扎堆的地方走啊,于是便留在北平继续招摇撞骗,这些个有钱人又不是傻子,你骗了他,他一回看不出来,两回还能看不出来吗?这看得多了,北平风水师的信誉那可就着实不太好了。
能遇见个侃侃而谈的陆长亭,那都是不容易啊。
现下他们倒是也没忘这人男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