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将管家拖回凉厅里,望了一层沉重的天色,怕这场雨快要下来了吧。
她抿了抿唇角,抬步出了凉厅,借着夜色朝别墅大门口跑了过去,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会看到平生最为冲击力的一幕。
陆宝单枪匹马的闯进了厉晟尧的别墅外面,试图让厉晟尧把她交出来,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同时朝对方举起了枪。
乌黑黑的颜色在夜下被拉得无限的深沉,时初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大喊一声:“不准开枪!”可是伴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不知道是谁开枪了。
砰的一声枪响,在夜色中炸开。
“不要!”时初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也没想的扑了过去,试图挡在了陆宝的面前,可是她再快,也快不过子弹,鲜血如同泼墨一般从宝儿肩头淌了出来。
时初浑身颤抖,一把抱住了宝儿,试图用手捂住那个伤口,可是她无论怎么捂,那些鲜血还是从指缝里钻了出来,不多时,她素净的小手上,全是狰狞的一片血色。
声音仿佛被人卡住了一样,时初恐惧的看着陆宝:“宝儿,宝儿,我带你去看医生。”
看到时初豪无征兆的从别墅里闯出来,厉晟尧的脸色一下子阴沉到了极致,可怕的仿佛要吃人,他眼底全是一片萧杀之色。
冷冷的看着那些保镖,怒声喝道:“谁让你们开枪的!”
“先生,我们的责任是为了保护你。”保镖看着男人大发雷霆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不由讷讷的解释了一句。
他们的使命是保护厉晟尧,而陆宝方才的举动对先生是一种威胁,而他们是不允许有任何危险出现在先生身上,这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
“废物,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们的保护了!”厉晟尧想,哪怕方才陆宝打了自己一枪都没事,可是,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陆宝。
依着时初的性子,她怕是恨不得是自己挨了一枪,而不是陆宝,此时此刻,女人的心思全扑在那一个人身上了,没有再看他一眼,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她现在对他,怕是只有毁天灭地的恨意了吧。
想到这些,厉晟尧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深色的瞳仁里闪过一抹骇人的冷色,那样子,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弄死一样。
这边陆宝疼的脸色发白,或许该说,他的脸色本来就很白,这会儿不过是透白而已,他望着时初,紧紧的拽住她的胳膊,轻声安抚道:“时总,我没事的,不疼。”
只要能看到你就好,我又何必在乎这一枪呢,我真的没事,你别哭,别哭。
时初只觉得耳边一直在嗡嗡作响,那一枪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疼,天边又炸开一声惊雷,比方才的枪声还要刺耳,嗓子疼得仿佛有一把玻璃渣子在喉咙里上下拉滑,疼得她快要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不疼,宝儿,那么多血……”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他身上的血,湿热的血液粘稠无比,摸到手指头上,有一种心脏发麻的感觉,她试图捂住他的伤口,可是根本没有用。
鲜血越流越多,那么多血,铺满了她的眼睛,她眼睛里一片赤色的血痕,声音乱得不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宝儿,你别说话,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时总,金苑被人封了,秦先生被带到警察局了,你赶紧回去吧。”陆宝艰难的摇了摇头,拽着时初的手,吐字清晰的说完这一番话。
时初的脸色被闪电映得苍白,她刚刚大病初愈,又被厉晟尧软禁了两天,精气神本来就还没有恢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而这会儿,她的脸像是被镀了一层银光,眸中的温度,瞬间抽离的干干净净。
为什么金苑会被封了?为什么秦邺城会被带到警察局,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身体莫名的僵住了,连一个动作做出来都觉得困难至极。
“你说什么?”很轻很轻的反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陆宝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因为疼痛,让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而一旁的厉晟尧看着这样的时初,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他真的要彻底失去时初了。
心,越来越空,那种空旷的感觉像是在故意拆磨人一般,将他的心湖碾成一片一片的碎末,他望着夜下那个几乎将宝儿抱在怀里的女人,恐惧大盛:“时初,你跟我回去!”
他手中的枪还握在手里,直直的对着时初。
时初极慢的抬起了头,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慢镜头定格一样,女人的脸色在夜色里坚韧异常,犹如雕刻一般,一笔一画的刻上去。
而她的五官,因为夜凉仿佛染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雾光之下,一双眼睛明朗鲜活,褪却了死气沉沉的样子,她依旧风华绝代,美的让所有人失色。
“如果我不回去,你是不是还准备再打他一枪?”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女人的音色偏冷,像是一束冻雪缓缓落下。
明明极轻的声音,却在厉晟尧心底砸了一个空茫的大洞:“刚刚那是意外。”
“那现在呢?”她还是不急不缓的声音,视线终于对上了他的,那一瞬间,厉晟尧只觉得自己的心房瞬间结了厚厚的冰。
他从来没有见过时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