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临却不放心,不依不挠的要去看他的伤口:“晟尧,医生说过多少次了,你这只胳膊不能再受伤了,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是不是不想要这只胳膊了?”
厉晟尧突然低下头,从陆静临手里抽回自己的胳膊,低头看了一眼那布醒目异常的纱布,平静的眸光里没有任何的涌动:“我没事,既然周扬是因你受伤的,你就在这里照顾他,直到他恢复为止吧。”
轻抹淡写的说完这句话,男人转身出了病房。
陆静临看着那道冷漠的背影,他明明没有生气,可是那道背影却在无形之中拉开了她跟他的距离,她动了动,想追上去,最终还是颓废的停下来。
自从时初出现,厉晟尧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自己了,虽然他以前对自己平平淡淡,她过生日,他会让人送礼物,她有什么事情,他会帮忙处理。
她想进天使乐团,他帮她找人。
可是,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责任,一个负累,而不是一个女朋友。
都是因为时初,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就好了!想到这里,陆静临眼底布满了一层可怕的冰冷之色,如果时初消失,就好了。
时初出了病房的门之后,眼底的嚣张跋扈剥落的干干净净,挤出了一丝看不出的悲伤,她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无所适从。
天早已经黑透了,医院里又冷又白的灯光将夜色勾勒的森凉可怕,她摸了摸手机,才发现自己的包包都拉在陆宝那里了。
无声的勾了勾唇,她今天晚上也真是够狼狈了。
直到有人突然捏住了她的脸,不是特别用力,却捏得她皮肤发疼,时初最在乎这张脸蛋儿,忍无可忍的拍过去一巴掌:“混蛋,脸要毁容了,放手。”
“叫你那么多遍,没反应,你想什么呢。”慕慎西懒洋洋的松开了她手,目光落在她包扎好的手指头上,脸色一下子冷了起来:“你的手指头,怎么弄的?”
“不小心。”时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眼底的脆弱已经被笑意遮住,虽然指尖到现在还传来丝丝的疼意,可是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用不着大惊小怪,她早已经习惯……习惯了。
慕慎西脸色难看的不行,时初的手向来漂亮,可是最近却三翻两次的受伤,桃花眼里浮出了一抹冷意:“下次再这么不在乎,索性我替你把这只手给剁了。”
时初缩了缩手指头,故作夸张的说道:“慕慎西,你如果敢这么对我,我弄死你。”说到这里,又突然想到自己可怜巴巴的处境,讨好的笑了笑:“不过你怎么在医院?”
“拿点药。”他轻抹淡写的避开了这个话题,看样子,明显不想多说,时初也不是不识趣的人:“那你借我一百块钱呗。”
男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干嘛?”
“一百块钱都不借,慕慎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时初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就走,慕慎西赶紧攀住了她的肩,期间还小心翼翼的怕碰到了她手上的伤。
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翻,终于明白过来,桃花眼里笑噙了出来:“小初儿,你不会没带钱吧?”
时初不理她,推开他,扭头就走。
慕慎西赶紧追过去,笑着劝道:“小初儿,有现成的司机在这里,你不坐免费的豪车,还要跑去给出租车司机做贡献吗?”
“不顺路。”她不想耽误慕慎西的时间,也不想总是习惯性的依赖一个人,这样会让自己养成一种习惯,她怕,太依赖了一个人,那个人如果再反过来捅自己一刀,她受不住。
不如这样,不依赖,不习惯,她还是独立的时初。
“我刚好去找你,怎么不顺路了。”慕慎西拎着时初就上了车,而不远处,一身黑衣黑裤的男人还站在那里,目光深邃,眼底像是打翻了墨汁一样,浓稠恐怖。
他,正是厉晟尧。
看着时初跟慕慎西的互动,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明明陪在她身边的人,该是他,可是,时初不要他,她说,要与他为敌!
那几个字,又在心湖冲撞了一遍,疼得他四肢百骸,蔓过了一层说不透的森凉。
车子到了金苑,金苑前几天又重新开业了,热闹不凡,灯光酒绿的男男女女,出入在会所里面,勾成了最奢华香艳的一幕。
时初下了车,慕慎西突然叫住了她,时初微一回头,看着男人漂亮的桃花眼里在灯光下仿佛镀了一层璀璨无比的奢华,那高贵的面容之下,看上去就是一场视觉享受:“小初儿,礼物都给你送过来了,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吗?”
时初还在疑惑,慕慎西已经勾住了她的肩:“你今天走得太匆忙,我妈让我把礼服给你送过来。”
时初傻眼了,由着男人勾着她的肩往里走:“礼服不是不卖吗?”
“是不卖,可是送,我妈前段时间从我口声听说过你,所以连夜给你赶制了一件礼服,等慕家晚宴那天,你穿着过来。”
“这,不太好吧。”估计陆静临知道了,又要乱吃飞醋了。
“有什么不好的,这件衣服,我看全安城,就你适合了。”慕慎西搂着时初进了私人电梯,按了关门键,这是时初的私人电梯,直通顶楼,需要刷脸。
所以,一般人哪怕知道有这个电梯,也用不了。
没人看到,从医院到金苑,有一辆低调奢华的车子一直安安静静的跟在慕慎西的车后,直到两人进了金苑,那辆车子才在马路对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