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势时围在身边的那些狐狗獐子,全都散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年纪轻轻的窦漪房是否有能力擦亮眼睛清辨身边的真心与虚伪,处理独占君宠后所带来的种种危机?
刘恒并非普通人,高祖刘邦第四子是他永远都摆脱不了的身份;英俊的相貌,尊贵的地位,这些都是与生俱来的荣耀,就算后/宫再简单,也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工于心计者觊觎妻妾之位,慎梦雨、雯馨、锦荣就是很好的例子。面对这些别有用心之人,拥有刘恒爱宠的窦漪房又该如何自处?
妒妻争宠,还是哑忍受辱……?
再者,近年来惠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子刘恭尚在襁褓,摸不准什么时候大汉又要迎来一次改朝换代的更迭。谁都不敢想象,吕后会对刘恒这样拥有继承权的王子们作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作为刘恒身边最亲近的人,窦漪房会怯而退弃呢,还是勇而前行?
无论是哪一种选择,对窦漪房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
刘恒毫不掩饰地对世人宣告他对窦漪房的爱恋,不仅是对窦漪房本人的试探,更是对她日后处理宫廷斗争的栽培。上位者的羽翼只是一时的庇护,强弱之势一旦有什么变数的话,难不准窦漪房就是下一个戚夫人!
真正的宠爱,不能一味地把人搂在怀中、捧在手上,最重要的让她跟自己一同成长、一起变得强大。这样的成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刘恒需要时间,窦漪房亦需要时间!
厉三娘眼底露出赞赏的光芒,刘恒对窦漪房的钟爱不是盲目的宠幸,而是真真切切为她着想的一切。
刘恒声线低沉,语气坚定地说道:“她不是娇生惯养的金雀,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娇花,稍经调/教,定能成器。我本无意妻妾成群,更无心于帝位之争,成立无忧坊、培育影士蓄养亲兵,只是为了忠君护国,守护我大汉子民。身在朝中,风云莫测,许多事情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要与她共守一生,光靠我的爱宠是不够的,她亦必须成长起来。”
正是因为看尽了宫中争斗,刘恒才会这样一步步为窦漪房做好铺垫,等待着她与自己并肩而立的一天。路途荆棘,福祸相依,他期待着与她执手到老的未来!
厉三娘素手双击,拍出清脆的声音,“代王殿下爱之深切,三娘佩服,佩服!”这小子果然比他无赖老爹有远见多了!
刘恒薄唇上扬,眸光闪烁,笑容如日光灿烂,“此事能不能成还得仰仗三娘的帮忙呢。”声音清雅,磁性悦耳,不似相求,更像诱导。
厉三娘一看便知,这家伙肯定有事相求,看在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就便宜一下他吧,遂道:“有话直说,你知道三娘从不拐弯抹角的性格。”
“三娘窍心玲珑,育才无数,阿恒想请三娘帮我指点指点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厉三娘笑了,道:“指点?你是想我手下的人护她周全,还是暗中使人教她宫廷的生存之道?”
刘恒咧嘴一笑,雪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发着光,明显一副“我全都要”的模样。
厉三娘藏在斗篷下的艳容没好气地半翻了个白眼,暗叹一句: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呐。
“罢了、罢了,三娘我好人做好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当年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你护国护民的鬼要求,今日也不差多照顾一个傻丫头。”她才不会承认自己之所以答应刘恒的真正原因,是她本人也期待着看这个丫头的成长呢。
刘恒见利便收,自然不会戳破厉三娘的心思,拱手于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谢三娘!”
※※※
窦漪房在药房里躲了大半天,终于放弃了鸵鸟政策,重新在医馆里来来回回地忙碌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悠悠众口怎么塞也塞不住的,就干脆坦然接受吧,总不能一辈子躲起来不见人吧。窦漪房拍了拍胸口,对自己如是说。
她端着温热的药碗,款款地走进倌儿们暂居的院子,这里原来便是她居住的地方,走动起来很是熟悉。这个原本宽敞安静的院子,住下了十几个患病的倌儿以后反倒热闹了起来。云媚生性豁达活泼,就像只小雀儿似的一扫院子里病怏怏的疲态,带来几分轻松欢快的气氛。
淳于意刚为几个倌儿看完诊,正想往外走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踏门而进的窦漪房。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精神转好出门相送的倌儿,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每走一步都刻意跟淳于意保持一段距离,谨慎而矜持,生怕给这个前来治病的大夫带来不必要的闲言闲语。
那倌儿性子乖巧,手脚麻利,一看见窦漪房手上端着药,便急急上前,连声道谢:“窦姑娘贵人事忙,端药送药这样的小事吩咐玉儿去做便是,岂敢有劳姑娘亲自前来?”
云媚姐姐说过,窦姑娘跟代王殿下对她们姐妹有恩,花/柳巷众姐妹纵是肝脑涂地,亦要报此恩惠的。贱籍命苦,身份低贱,但代王、窦漪房、大夫淳于意却从未因此而轻视过她们,对待她们就像跟普通人一样,并无他样。
有时候这种不带歧视的目光,比金子更珍贵!
玉儿一边说一边接过窦漪房手中的药碗,语气温婉,态度恭敬,小家碧玉的样子不沾半点风尘之气。
窦漪房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你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