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渊身前。

以顾南渊的性子,本应该直接答应下来,可也不知为何,心中却生了犹豫,沉吟了一会儿,他终于说道:“你的建议不错,可当务之急是去遗失之境,还是等此间事了,再麻烦师侄为好。”

“不用等!”顾南渊话音刚落,凌霄便接口道:“我已感应过,姜澜就在这遗失之境里面,顾师叔大可以一边带队历练,一边寻找姜澜,如此两不耽搁,岂不更好。”

凌霄的话,断了顾南渊全部的退路。

此时此刻,他除了答应下来,也再无其他路可走。

一行人各怀鬼胎,踏入了遗失之境,而先他们一步的长安却没有丝毫察觉。眼下,正有另一件事情,饶是长安聪明如斯,也百思不得其解。

长安疑虑重重地趴在姜澜头顶,看着刚到手的炼妖壶,说道:“姜澜,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姜澜轻轻应了一声,蹙眉道:“他确实输的太容易了,一招一式根本没尽全力,若他真的想抢夺炼妖壶,此刻就该拼命才是。”

“那会不会是他担心,若尽了全力,会被你识破身份?”

“也有可能。”

长安二人又着力思考了一会儿,可不管怎样,却始终不得要领,而就在此时,姜澜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微皱了皱眉,打断长安的思绪:“我们先摆造物阵,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姜澜似有些急切,一举一动都在争分夺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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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虽看出了古怪,却也没有多问,只安安分分趴着,看姜澜摆阵。

要说这造物阵,长安也是知道一点的,她知道,造物阵可以复原一切阵眼之物,若达到了顶阶,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只是,到底要怎样布阵,长安却是不知。

她仔细看着姜澜的一举一动,想要记下阵法排布。可奈何姜澜的动作太快,她只来得及记个大概,更多的细节却是记不清了。

片刻之后,阵法初成。

姜澜讨来神农鼎放入阵眼,接着又取出东皇钟和炼妖壶,一左一右,呈一直线放到神农鼎附近。安置好神器,姜澜后退了几步,待退出阵法范围,抬手把培源塑骨丹丢进了丹鼎。

如此一来,造物阵便算完成。

他只需静待丹药修复,其他倒也没什么要做。

姜澜无所事事,见长安对阵法颇感兴趣,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他道:“我有阵图,你想要吗?”

“在哪儿?”长安急道。

“在我上界的寝宫,没带……”话未说完,便被长安喷了满头的泥浆。姜澜也不恼,施了个避尘决,把自己清理的干干净净,笑道:“你急什么,原图我没带下来,可各中诀窍都还记得,我大可以画下来给你,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少威胁我!”

长安受了挑衅,心下大为光火,在姜澜的头顶转了个圈,背过身去,不肯再说话。

姜澜被她的样子逗得一乐,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把她从头顶拿了下来,指着面前的阵法说道:“好了,我教你还不行吗?”

姜澜细细与她说了布阵的方法,从一阶到八阶,每一个都说得清清楚楚,唯有第九阶,那个起死回生之阵,姜澜只知阵图在仙界,可具体方位,却不得而知,如此,当也算是一个遗憾。

说完布阵之法,培源塑骨丹恰好修复完成。

姜澜取出丹药,递了过去。长安服下后,虽很快变回人形,可紧接着,却觉得浑身都不对劲起来。她就像是变成了一条鱼,被扔上了砧板,被剔骨刮鳞,被投入油锅之中,反复煎炸。

这种剔骨割肉的疼痛,让长安忍不住叫出了声音,可随着疼痛愈演愈烈,到了最后,她竟连出声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趴伏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一边颤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长安,熬过去,熬过去就好了。”

姜澜虽早知道会有这一幕,可真到了这时,却依旧有些承受不住。

他看着长安趴倒在地上,听着她痛呼,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攫住,让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无法呼吸。姜澜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前也一阵阵发黑,他已经不能思考,只能木然地把长安抱进怀里,轻抚她的背脊,机械地重复着“我在这里”。

如此,过了半天的时间,培源塑骨丹的药性也开始过去。

长安的呼吸渐渐恢复平稳,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没了她的痛呼,姜澜也找回了一点理智。他把长安松开了一点,仔细地瞧了一瞧,见她脸色虽仍苍白,可颊边却已恢复血色,心下舒了口气,正想探探她筋骨重构的状况,突然听到一声冷叱从身后传来。

顾南渊抢步上前,喝道:“魔头,休要伤我师妹!”

倒也不怪他误会姜澜,此时,在外人眼里,长安一脸苍白,生死未卜,而心口命门却被姜澜按在掌下。如此景象,大抵都会认为,是姜澜下了死手。

顾南渊也不多言,拔剑出鞘,直逼姜澜的背心。

被这剑气一击,姜澜登时清醒了过来,带起长安,足尖一点,飘飞了出去。在躲避剑气的时候,他还不忘打量场中众人,见有云梓叶,有顾南渊,有江无涯,有魏岐黄,还有在万鬼哭看到的祭品青年。

如此微妙的队伍,令姜澜瞬间明白了眼前的情形。

略一沉吟后,他立刻化指为抓,卡在长安的颈项。

姜澜没有说话,可那冷若冰刀的眼神却让顾南渊停了下来。他持剑横胸,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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