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姜澜的手指卡得更紧了些:“你是要与我赌吗?”
说话间,他的指尖已带上了森森魔气,只要再往前一送,就能让长安命丧黄泉。
如此情形,顾南渊也不敢再逼,一边后退,一边道:“放了她,我保你离开。”
“放了她,谁给我炼药?”姜澜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天下能被神农鼎看上的可不多,这么久,我也只找到她一个。”边说边往前走,顾南渊一步步后退,根本不敢阻拦。
眼见着就要离开包围圈,云梓叶突然上前,对顾南渊耳语了几句。
听了她的话,顾南渊先是摇头,似是拒绝了她的提议,可随着她越说越多,顾南渊最终还是动摇了,他狐疑地看了眼长安,站定脚步道:“姜澜,我再问你一遍,你放是不放!”
“不放!”姜澜冷声拒绝。
“那既然这样,我也只能替天行道。”顾南渊看了眼长安:“她是我师妹,她会理解我的。”话音为散,剑光已起,顾南渊毫不顾忌长安的性命,将手中长剑化作万千利刃,密密实实地向二人击去。
本来,以姜澜分-身的实力,要挡住这些剑是万不成问题的。
可奈何这里是遗失之境,在这个秘境里面,上界之人的能力会大大削弱,而凡界住民的力量却有所提升,此消彼长,他抵挡得难免会吃力一点。而好不容易挡住了这些剑,云梓叶却又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射-出了几根琴弦。
这些琴弦直奔长安要害而去,不论怎么闪避,总有一根逃之不过,除非是有人以身作盾。
姜澜脚步一转,几乎就要上前,却又被他生生止住——
若他此时上前抵挡,长安虽能免受其害,可他势必会受伤,这样一来,假意撇清的关系,便将暴露。他终究是要走得,在他走后,便不能护长安周全。而这天剑门,虽不怎样,却也勉强算是个庇护所。
只是这庇护所里有顾南渊,他向来对魔道深恶痛绝,若长安与自己有牵扯,只怕就留不下来了。
想及此,姜澜立刻明白了这些宵小的意图。
他们想逼自己承认,承认与长安的关系,从而找到借口,除魔卫道。
姜澜抬起头,双眸似寒霜,如冰刀,狠狠剐在云梓叶身上,叫她吓得双手一颤,背脊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只是,即便是如此,云梓叶也没有停下攻击。
她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即便是得罪了姜澜,她也要让长安死,缓慢而无迹可寻地死。云梓叶唇角一勾,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意。手指在琴弦上一拂,一道亮纹便迅速在琴弦上滑动,直到最远的前段。
这是阎罗笑,流乐宗的不传秘宝,有了这个,长安就能在不远的未来,暴毙身亡,谁也查不出死因。
云梓叶想得很好,既能除掉长安,也能撇清罪责。可大凡算计,总有落空的时候。
眼见着,她的琴弦就要击中长安,斜刺里突然冲出了一个人,挡在长安身前。
那是何温絮,推开江无涯的何温絮。
她体质独特,天生对药物敏感,察觉了云梓叶做的手脚,告知了江无涯,本是要他想办法挡住攻击,却没想到,他会冲上前去,以身作盾。这是她喜欢了许久的人,即便挡在了别人面前,她依旧只盼着他好。
因为何温絮的出现,云梓叶的琴弦与阎罗笑自然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云梓叶并没打算告知她真相,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何温絮从地上爬了起来,捂住伤口,拦住冲动上前讨解药的江无涯,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装作一无所知,默默解毒。云宗主既打算暗害长安,便绝不会承认用过□□。他们若贸然上前讨要,只怕不仅不能得到东西,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何温絮拉住江无涯走了出去。
而这片地方,多了他们,少了他们,对姜澜而言也并无不同,他缓缓收回刺在云梓叶身上的目光,看着脚下的一片阴影,自言自语地道:“这样够了,他该信了。”说完,猛地抬起头看向凌霄,抬起手,在虚空中一转,凌霄就被扭成麻花,炸成血雾。
“多谢送来祭品,只是这屠杀同门的东西,非我喜好,以后,就不要送来魔界了!”
姜澜说完,足尖一点,便飞了出去。
他动作极快,待顾南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找不到他的踪影。
云梓叶平白失了这次机会,心中十分不甘,当下也有些失去自持,转头看向顾南渊,道:“顾师兄,我们不能如此轻易就放他们走!我相信凌霄的话,他们一定是有勾结的,你可千万不要被假象所蒙蔽!”
“那你想怎样?你要怎样?”
与往日的谦和有礼不同,顾南渊难得得沉下了脸,“你是要我杀了长安,才合你心意吗?”微微一顿,接着严肃说道:“梓叶仙子,平日里,你说长安的不是,我只当你是为她好,刚才你说要试探,我也以为是你真心帮我。
可到了现在,我却发现是我错了,你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好心,而是想置长安于死地!
我不知道我师妹哪里得罪了你,要你如此费心往她身上泼脏水。
刚才的事情明明已经很清楚,姜澜见死不救,根本不把长安放在心上,若他们当真关系匪浅,这样的事情可能发生吗?!你为什么还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