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看似柔弱平和好相处,却又在骨子里带着十足的不可逆的韧性与傲气,让人没办法忽视了去,总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而泠烟的眼睛却是清澈明透,干净得似乎没有任何一分杂质,纯粹得让人难以置信,却又藏满了睿智,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
想到此处,华妃不由得心中一震,连忙收敛了心神,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见向来张扬如华妃闭了嘴,再闹下去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去,丽嫔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作罢。
丝竹笙箫之声又起,一场宴会片刻后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情景。
三杯两盏淡酒下肚,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夜阑寂静了,送走了齐元恒和华妃等人,文武百官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离场。
回到晴川阁,泠烟屏窗远眺,视线却被不远处的赤朱宫墙和琉璃金瓦所阻挡,不觉有些恍惚。
原来,还真是应了那句宫墙远眺难见君。可齐元恒,我明明可以看见你的人,那你的心呢?是否也一样开始变得捉摸不透?
神思虚虚晃晃,不觉远散。
玉阶滴漏声分明,烛透疏帘映阑干。
“小姐,时辰不早了,外面更深露重,您还是早些回房间歇息吧,若是不小心染了风寒,夫人可是会担心的。”
泠烟的身后传来寒月带有几分紧张与担忧的声音。
自从齐元恒登基过后,寒月也随着泠烟一同入了宫中,按照齐元恒和李文庸的意思,泠烟既然入宫常住,人生地不熟的,那身边总得有一个贴身照顾自己的人才是。
因此齐元恒便准了让寒月陪同泠烟入宫的请求。而寒月在泠烟的授意之下也一直管泠烟叫小姐,也免了这种生分的距离感。
听见寒月的话,泠烟微微侧过了身子,却仍是没有回头,斜斜倚靠在窗棂上看着远方的水池,脸上神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寒月,你说……一个人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泠烟突然开口问道,话中的内容很明显是在问寒月,可视线却一直看向远方,似乎方才泠烟的问话只不过是寒月的错觉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寒月不由得怔愣的一下。
然而,还不待寒月回过神,泠烟又笑了一笑,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都说君王无情,可情之一字,究竟又是什么呢?”
寒月看着泠烟唇边的那抹笑,不觉有些心疼,她眼中的泠烟,向来是温柔而自信的,又何时曾有过这般落寞自嘲的模样呢?
想到此处,寒月有些担忧地轻轻唤了一声泠烟。
“小姐……”
泠烟抬了抬手,止住了寒月还未说出口的话,翩然转过身来,直直地看向寒月。
“你不用说了,有些事情,我自是省得的。其实,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步步登上皇位,实现自己的目标,已是不易了,又如何奢求更多呢?”
泠烟说着,微微低下了头,敛去眼眸之中隐藏的情绪。
“好了,天色不早了,扶我进去休息吧,明天不知道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天气,你也早些歇息。”
言罢和寒月一同进了房中。
月影清寒,泠泠飒飒。
门外,倚绿听着屋内的动静声响渐渐小了下来,轻轻喘了一口气,而后背靠着门缓缓停下,面上神情有几分复杂。
第二日一早,祁红方一打开房门,便看到了站在自己门前,神色冷淡的倚绿。
“倚绿?”
祁红看着倚绿有些难看的脸色,不由得有些疑惑的出声。
她与倚绿同为太子爷所栽培的暗卫,因为表现优异于常人,所以被提到了太子爷身边,成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在人前也是高一等,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几人受过的苦,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因此不管怎么说,她对倚绿还是有着几分同情的。
这些年来,倚绿对齐元恒的感情她并不是不清楚,不过她们也都知道,齐元恒对倚绿无意,而倚绿这场暗恋注定是会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