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匆匆而来,看见屋内的安氏和刘政,还没说话就笑弯了腰。
刘政知道自己犯了蠢,被张氏笑的抬不起头来。
安氏也笑着让张氏入了坐,说道:“莫笑了,小孩子办事有纰漏情有可原。”
张氏眨了眨眼睛,望向安氏:“还没成亲呢,夫人就看着自个女婿喜欢的不得了了?”
“还拿我打起趣来。”安氏白了她一眼:“既然都要定下了,我做什么要想不开去。再说了,刘政这孩子我仔细看了看,也是个懂事知礼疼人的好孩子。”
张氏故作惊讶的冲刘政问道:“哎呦,你岳母夸你呢,你做了什么让她老人家高兴了?”
刘政羞红了脸,站起身作了个长揖:“夫人与嫂子说话,我先去园子里站会儿。”
说完转身匆匆离开,身后张氏的笑声催着他速速的跑到了院子里。
院子角落里的婆子、廊上立着的丫鬟纷纷偷眼瞧他、窃窃私语。
刘政颇为尴尬,立在院子里一时不知道往哪里去。
东厢门口坐着晒太阳的雁书一看见刘政从上房里出来,立刻站起身。
刘政以为她是要跟自己说话,向前刚迈了一步,谁料到雁书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刘政默默收回了脚,抄起袖子看看天,一望无云,想给谁说个:“今天天气不错”都不知道找谁。
来兴这小子估计被挡在二门了,刘政凭着自己家院子的构造去找进花园的角门,果然跟自个儿家一个方位
他想想如今江府里的小姐们除了玉萱都出嫁了,估计去花园散散步也不会冲撞谁,自己刚才说去园子里转转安夫人也没表示什么不可以对不对。
刘政这样一想,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朝角门走去。
他才迈进园子,都能听到身后那些丫鬟、婆子马上凑到一处,因为已经有声音飘进了耳朵:“看,那就是咱们未来的三姑爷。”
三姑爷,刘政扯开嘴角傻笑了一会,这个名号还是满好听的。
玉萱隔着窗子早看见了刘政在院子里的无所适从,雁书一进屋子玉萱就翻了个白眼:“谁让你进来的。”
雁书低着头不说话,青棋和墨琴都掩着嘴偷笑。
染画走过去拉着雁书说道:“你竟然敢不理咱们未来的姑爷,看惹小姐生气了罢。”
雁书嘟囔道:”以前觉着刘公子对小姐图谋不轨,谁知道真成咱们的姑爷了,我都不好意思面对刘公子。”
青棋和墨琴终于笑出了声音,墨琴说道:“可见是咱们小姐与刘公子的缘份,以后你不必再纠结了。”
玉萱脸红了红,下了炕说道:“咱们也去园子里,我有几句话要问问刘公子,你们带上茶具、点心。”
刘政已经慢慢走到了安然居门口,听刘琪说当初玉萱就是住这个院子。
他四下看了看,许是这几个院子已经空了下来,倒没有另外派人守着。
刘政弯下腰凑着门缝往里看,精巧的小院子里只看的到一些石凳、花圃,其它就看不清楚了,想来布局每家也差不多。
“你干什么呢?”
身后有声音传过来,像做坏事被人逮到,刘政立刻立直了身子。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转过身子,望着玉萱笑道:“萱萱来了。”
玉萱往前挎了几步,将刘政挤开,也弯下腰凑着门缝往里看。
然而什么也没有,她回头又问了一句:“你到底再看什么?”
刘政目光柔情似水,像要把玉萱直接融化到眼睛里:“我想看看萱萱以前住的是什么样的院子,猜萱萱都喜欢在院子里做什么。”
玉萱被他看的站不住,眼神不自觉的就往四处飘散:“闺中女儿能干什么,不过绣绣帕子摆弄摆弄花草。”
立在不远处的青棋等人对看了一眼,纷纷选择忽视自家小姐这个厚颜无耻的回答。
结果刘政更绝,居然从袖子里真的掏出了一个帕子来:“那日几个同窗出去踏青,见他们随身帕子、荷包、笔袋上都绣着东西,要不萱萱也给我绣几个?”
要不要脸啊,玉萱真的想喷他一脸口水。
刘政当没看见玉萱惊怒的眼神,接着说道:“我不喜欢太素雅的,什么竹子、兰花就不要了,萱萱不如给我绣个玫瑰什么的。”
玫瑰象征爱情呀,昨个儿那负心汉安传武守着自己和几个同窗,拿着个荷包爱不释手,说是最喜欢的女子给绣的。
几个不明真相的同窗还哄闹,言词颇为放浪,若不是碍着未来的小舅子在,他早一拳挥过去了。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娶,磨磨唧唧找什么身不由己的理由,真是丢男人的脸。
既然另娶她人,就该了断前缘才对,又拿什么旧物做留恋状让人恶心。
刘政趁着安传武醉酒,将那荷包偷了回到家拿着剪刀一阵回屋,剪了个粉碎。
绣个烂竹子清清淡淡有什么好,回头让他家萱萱给绣个富贵、奢华、美艳的!
玉萱望着刘政手里的素洁的帕子,有些无语。
然而刘政脸皮明显比安传武厚的多,见她没反应,直接拉起玉萱的手,将帕子塞了进去:“萱萱若不喜欢玫瑰,可以选你喜欢的随便绣一个。”
玉萱往回抽了抽手,刘政却攥的紧紧的。
玉萱的脸慢慢红起来:“登徒子,撒手!”
刘政却说道:“萱萱,我心青天可鉴。我还是喜欢玫瑰。”
玉萱真的没了脾气,刘政手心的温暖传了过来,惹的她手心里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