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在所有人都自以为是的时候,秦沐然在鸾凤酒楼的客房里,一夜未睡。
云柯毕竟脑袋并不算是顶级聪明,但遗传了她老爹的那副狡猾。在地图上圈出几个点后,她点出了大概,其余就不管了。
而余下的便只有秦沐然去琢磨。关于目前天下局势,各方势力的心理,她猜不太准,但还是想掺和一脚。
于是东提一句、西提一句,秦沐然因为自由体弱的原因,曾有段时间孤僻过,不会武功,但是对人心的揣摩却是十分的到位。
嘴皮子更是溜。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他所知道的消息,没有云柯多。
就这样相互一交谈,云柯中途只是时不时的提个醒,任由秦沐然去推敲、琢磨。
逐渐的就把沐然这位傲娇的劳动成果给霸占了。
秦沐然无话可说,这亏,他是吃的心服口服。
毕竟人家提供了线索。也算是互补了。
这一夜,云柯也半睡未睡的,她晓得,此刻秦衍跟墨语、何畏他们应该已经进入了塞北。
而且指不定已经打了起来,再或者,可能还只是在安插眼线。
那边的情况未知,她自然是担心的,便想着先帮他多分担一些,多考虑一些。等说到后半夜,天都泛白的时候。
云柯翻了个身,隔着床幔问趴在桌旁仍旧细致琢磨着那图纸的秦沐然,声音不大也不小,但却是十分认真的:“你真的打算照顾凌刃一辈子吗?非她不娶了?”
当即,秦沐然这是一愣。
凌刃是公主云柯的死士,如果她不开口,即便秦沐然抓到了凌刃的心,她也不会嫁的。
而云柯公主这一问,就代表着有转机。
身子立马坐的直了起来,凌刃:“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而且非她不娶。”
云柯手肘撑着下巴,眼眸中是闪耀精光,但是话语却是毫无任何波澜。
云柯:“帮我做一件事情,算是替凌刃赎身的。事成之后,她跟你走。”
狡猾如这位表少爷。
只顿了下,似没听到一般,继续握笔整理着他方才的事情。
天下无白掉馅饼的,万一她把他给诓了怎么办?
云柯见他久久不回答,这答应还是不答应。
嘴角哼了一声,闷着气,翻着了身便继续睡了。
因为只要战事不打起来,秦沐然与段容止这里是没什么事的,就拿眼下事来说,秦衍那边再危险,动静再打。
他们除了加派人手外,其余的根本就帮不了,着急,也只能是干着急。
所以秦沐然干脆也就不出门了,见她未醒,也就没去叫。
许是因为熬了一夜没睡的缘故,这一天她是正午要吃午饭的时候才醒的。
见秦沐然仍旧趴在桌子上执笔沉思着什么,不由又笑笑:“还没搞定呢?”
秦沐然一双眼睛白她,是顶着血红的红眼丝,以及一双黑了的熊猫眼,敲了敲桌子:“你觉得呢?”
云柯从床上下来,掀过床幔,往他那方向走过去,拿过他放在桌子上琢磨了一晚上的御敌之策,看了半响:“这条河流你想利用?怎么利用?”
秦沐然困倦着一双眼睛瞅她,一只手肘撑着下巴,一只手则敲着桌子:“这不是到用着你了吗?嫂嫂。”
云柯用手指在那条护城河上划了两下,问道:“这护城河河宽多少?有没有能用轻功过去的可能?”
秦沐然看着她,一种窥破心思的狡黠,不过谅她轻功再高,想只凭一身轻功过河,想的倒美。
有些讽讽的道:“河宽百米,最窄的地方是百米,最长的地方则是二三米。
想轻功过河,你以为你是射出去的箭矢啊?”
云柯一双眸子嫌弃的白他:“我有那么傻,要用轻功过河吗?
我只是担心,塞北那边会不会有轻功绝超者,能用轻功直接越过这护城河,然后进行布局。
要知道,如果他们能在城外设置爆炸点,将城墙炸了。或者说是在雍州时我与明月笙比试的那条机关蛇。
在城外直接设机关的话,他们大部人马可以隔河观战,而我们想将弓弩射出二百米或三百米之外,射出他们的人可谓是极难。
而人与机关蛇斗,那机关蛇是死物,不知疲倦,人是活物,如何斗?”
秦沐然继续用他那一双困极乏的眼眸雾一般的看她:“我又不懂这些,我自幼多病,能把这些字识全就好了。”
颇有同感的,云柯看着他,若不是小时有哥哥及秦衍的耳提面命,恐怕她也是连字都识不全。
但眼下重点不是讲这个。
凉州与塞北之间,因为塞北是蛮夷之地,所以凉州在建城的时候,特别在城外借助地势挖了一条河。
在凉州之前,她也在琢磨着,如何设计防守。
在京都那边,他们皇家也有专门的机关术锻造的基地。凉州距离京城近,而距离江东御剑山庄远。
所以在来的途中,她就琢磨着设计点合适的机关。机关图纸以及模型是直接让人寄给哥哥太子那的。
而且秦衍给哥哥的信上也说明了制造这些机关的缘由。
预计着,再过两天,就会从京都那边运过来。
所以用手指在图上比划了一般,给秦沐然在桌面上比划着她那些机关材料的大致样子。
但所谓机关,不仅要有合适的工具,还要借助地势,在合适的地方安放,这才能叫做机关。
便提点了两番:“这里挖坑,这里垫高。”
而后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