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照被几个丫鬟推进一个暗黑的密室里,她徒劳地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没想到宽敞明亮的温宁宫里竟还有这样的所在。
雪照摸索着墙壁,在黑暗中慢慢地坐了下来,心里一片沉静,该来的总是要来,若是这样能躲开云翼的狂热追求,也算安心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然而必定是夜间了,雪照觉得周身冷飕飕的,过了好一会,才勉强睡着了。
刚刚迷糊过去,眼睛忽然感受到一丝刺目的光线,雪照不敢直视,只得伸出一只手勉强挡在眼前。
一个粗壮的丫鬟走上前来,一把将雪照的手臂拨开,嘴里恶狠狠地说道,“贱人勾引太子,我奉皇后娘娘之命好好教导教导你,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黑暗中雪照看不清她的眼睛,只觉得她的手掌粗糙带着一股蛮力,上前来不由分说将自己的嘴掰开,有一股难闻的药汤灌进嘴里。
“咳咳”药汤直接流入喉咙,雪照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丫鬟冷笑着说道,“琴待诏若是尝够了这药汤的滋味,就和奴婢说一声,就说自己使狐媚手段勾引太子,自愿受罚,以后再也不敢了,就行了!”
雪照用手抚摸着烧得生疼的喉咙,嘶哑着说道,“我没有……勾引太子!”
话未说完,她忽然觉得五脏六腑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有千百根细针在扎她,又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内脏。
雪照全身冒着冷汗,双手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身体不住地瑟缩。
那丫鬟见药汤起了作用,话语间的得意更甚,她说道,“皇后娘娘吩咐了,这药汤一刻钟给你灌一次,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她抱起双臂,倚在身边的墙壁上,冷眼看着雪照痛苦地在地上发抖。
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啃噬着雪照的每一寸肌肤和脏腑,她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滴在面前的地上,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她才略略恢复了知觉。
那丫鬟看着她仍是强力支撑,皱着眉头走上前来说道,“琴待诏,你硬撑什么?你以为太子真的会娶你吗?我告诉你,你太天真了!你是琴待诏又怎么样,不过是个乐籍出身的低贱之身罢了,你难道还想当太子妃?我劝你一句,别做白日梦了!”
雪照听了忽然觉得好笑,她脸色苍白,声音凄惨地说道,“我何时想过要做太子妃?我每天想的都是何时才能逃离这个地方。”
“别掩饰了!想做太子妃的多了,怎么也轮不到你!还不承认是不是?再来!”那丫鬟又拿过一碗药汤,掰开嘴灌到雪照的肚子里。
剧痛又一次袭来,雪照的衣衫已经被虚汗浸湿,这次她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大胆贱婢!你在干什么!”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喝,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恐慌。
“太……太子殿下,奴婢在,在教导琴待诏!”又听到那粗壮丫鬟恐慌的声音。
她这回答俨然暴露了自己的智商。
“你这毒妇人,给我滚开!敢再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立刻要了你的狗命!”
“啊!”那丫鬟好似挨了一记猛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沉重的身子发出一声闷响。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也是奉命行事!饶命啊殿下!”那丫鬟被吓傻了,头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有脚步声急速走到身前。
“雪照?雪照?你怎么样了,你醒醒!”昏昏沉沉中听到有人在耳边唤她,雪照以为是林修远的声音,忍不住心里一阵欢欣,然而再仔细听,却又不是他的声音。
是云翼,鼻尖还是他身上衣衫熏香的气息,她又一次出现幻觉了。
她离开他太久了,日思夜想,已成心疾,是该去找他的时候了。
云翼的声音满是心痛,仿佛他珍视的宝贝被人践踏了一样。
“雪照,是我没保护好你,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我对你的感情成了别人用来伤害你的利器。”有一滴泪落在她的脸颊上,冰凉彻骨。
雪照内心已是波澜不起,她声音微弱,气若游丝地说道,“我要见皇后娘娘,有话要对她说。”
云翼听了,将雪照抱起来,紧紧地护在怀里,往外面走去。
外面一阵明亮,雪照的眼睛有一阵的不适,她仍然努力将眼睛睁开。
这里是温宁宫的正殿,雪照隐约看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坐在殿中央的椅子上。
雪照挣扎着从云翼怀里下来,俯身跪拜的时候,身体过于虚软,一下子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皇上不由得皱了皱眉,先不说这琴待诏参加宫里的大小宴席,一直恪守本分,不像是勾引云翼的人,即使真有此事,皇后在自己宫里滥用私刑,也是他最忌讳的。
凌如有些紧张,微微地直了直身子,看着雪照的状况。
云翼上前一步想要将雪照扶起来,却被她冰凉的手推开了。
雪照用手撑着地,她肩上的青丝垂在身前,反射出来的光泽晃着殿里所有人的眼睛。
她低着头,脸色苍白,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
“皇上,皇后娘娘,雪照虽然只是一名乐师,身份低微,然家国有难,雪照愿意代替公主,前去北方和亲。”
皇上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凌如心里一惊,身子突然坐了下去。
云翼的眼神带着震惊和愤怒,对着雪照厉声说道,“你胡说什么!我不同意!”
凌如心里突然有些愧疚,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