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雨后朝新。
“公子,你为什么要与林凡同行,此人乃是奸诈小人!”
裴尚显然不以为意,“林兄光明磊落,先前掩饰姓名不过是权宜之举,怎能称得上是奸诈之徒?”
“可他显然有利用公子之意,更何况此人心思歹毒缜密,您与他交好,恐怕不利啊。”
“武伯毋须多言,林兄种种举动不过是为侦破渎粮一案,此为大义,纵施些手段也无伤大雅,我当向林兄学习,不可学死书,也要学会变通。”
面对着裴尚心向往之的神情,武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身为老仆也不能多说,唯有在路上多加照看,避免林凡再生出什么心思。家主只就这一独子,万不能出了什么闪失啊。
而与此同时,萧玉若也跪在萧般若面前,殷切恳求,“爹,你就同意吧。”
“你真打算跟着裴尚一起出去游历?”
萧玉若闻言一脸骄傲,“我身为萧氏之女,虽不能如兄长一般为萧家遮风挡雨,继承荣耀,但也不想成为没有见识,整日只知相夫教子的女子。”
“裴世侄可同意了?”
“当然,他人还不错,直接就答应了。”
萧般若忍不住抚须一笑,他自然会同意,心中喜欢之人愿意跟随自己游历怎么会不同意。但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亲亦是如此,更何况之前萧玉若并未出过远门。
萧玉若的心里其实也很忐忑,说是去游历不如说想看看林凡,那日清朗身影早已印在她的心上,即使她已经知晓这并非是她的夫君。如今她对林凡的感觉很特殊,更何况昨日婚宴之上,林凡挥手间镇压四大家族之态,少女怀春自然希望未来夫君如此。
爱与不爱萧玉若不知,但林凡与别人相比终归是有些不同的。
很快萧般若便有了决定,自己女儿跟着裴尚,裴家自也会保护,自己再派些人手暗暗跟随,便万无一失,若是游历途中,女儿真的喜欢上裴尚,更是皆大欢喜。
“爹同意了,你且收拾一番随他们出发吧,不过时常要有书信寄来。”
“好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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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入了夏季,细雨纷纷便是常事,巨大的楼船行驶在水道上,舱外寒气逼人,屋内却在温酒如春。
董仲舒,裴尚,郭嘉等九人在舱内吟诗作画,畅谈古今,文人风气尽显。这世上终归是不公平的,智多之士,权贵之家,纵使每日清谈又如何?照着华袍,尝珍馐,生活起居皆有仆役奔走。
但这世界又何其公平,你所获皆是有缘由,种一分因,得一分果。权贵祖上皆功勋,智者学究天人。
林凡只是不喜热闹,煮酒三五好友躲室内清谈,还不如执壶酒独坐大雪纷飞天。如今细雨纷纷,林凡站在甲板上,只是真气鼓动之下细雨根本无法落到林凡身上,在林凡不远处是站立的胡一鸣,董虎等人,这些人忠心耿耿,也不喜文人清谈,至于朱三郎,并不在船上,他一直是林凡的影子。
忽悠一人影袅袅娉娉走来,却是楚楚。一把木纸伞出现在林凡头上,只是才子佳人向来是男执伞,如今却是女执伞。
“为什么不让人给你撑一把伞?”
“太麻烦。”
楚楚浅浅一笑,“这还真是你的作风,只是你不知下雨天撑伞并不是为了避雨,只是为了情趣吗?”
林凡皱眉,看向楚楚,这才注意到楚楚今日所着并不是往日裸露着锁骨和小臂的宫装,而是着红襦裙,身子外还披着外氅,围领上的绒毛将楚楚衬得更娇艳。
“古人谈雅事,卧栏听风雨便是其一,擎一把伞,听的是雨的思绪。大人学识渊博,也会不懂?”
“待本座无聊之时,也许才会为之。”
“若等大人真无聊时,不妨带上我,听雨也需要个添茶的小侍女。”
“这倒不必。”林凡却接过楚楚手中的木纸伞,为两人撑着。林凡个不高却也有两尺有余,楚楚将将至林凡下颌处,打伞多有不便,林凡看着别扭,便接了过来。“堂堂阴阳家传人,我又怎敢当作婢女使唤?”
楚楚脸上闪过一丝羞意,悄悄扬眉,看见的依旧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只是此刻却分外棱角分明,轮廓好看。“我自愿的。”
此刻胡一鸣等人无疑是惊呆的,自己家大人竟然会与一女子撑伞谈笑?看楚楚那彤红侧脸,不知两人说的什么体己话。几人心中都满满开心,自家大人若能有心中所爱,那真是极美之事。
“谢谢你。”
“为什么谢本座?”
“若不是你帮我,四大家族怎会甘心放弃如此诱惑,助我寻鼎。”
“无妨,本座允诺你之事自会做到。”
“我本就是随口一提,你一定付出了很大代价,从小到大也没有几人这么对我好。”下一刻,楚楚竟然环上了林凡的腰,林凡身子猛地一僵,女子的香气顺着鼻子似乎直入心脾。还没等林凡反应过来,楚楚便脸色通红小跑离开,如此娇羞,丝毫不像平日那大胆豪放,整日调戏诸多男人的的楚楚。
林凡回过头去,顿时看见嘴都快咧到眼睛旁的胡一鸣等人,旋即目光一瞪,几人顿时收敛,只是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林凡转过身去,望着沧澜江水,一时有些怅然,江风冷冽,而这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