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进入密道,公玉飒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躺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人影。
他急忙对尚在洞口外的公玉飒颜大喊了一句:“大哥,这里有情况,你先别下来!”
随后,他便保持着戒备的状态,一步一步地向地上那个人影慢慢接近……
突然间,“咚”地一声大响,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公玉飒容的反应倒是很快,当即向旁一闪身,打算将身体靠在一侧的洞壁上,以免腹背受敌。
可惜想法虽是不错,他的伤腿却实在是太不争气,骤然吃力之下,竟是一个没撑住,令他的整个人就那么极其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哎哟”一声,却不是发自公玉飒容的口中。
愣了一下之后,他才辨别出,那居然是自己兄长公玉飒颜的声音!
他连忙寻着那个声音转头看过去,却见自己的兄长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密道,此刻正狼狈不堪地趴在那架竹梯的下面。
公玉飒容本想站起来去扶自己的兄长一把,可是不争气的伤腿依然用不上力气。
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坐在那里,口中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公玉飒颜这才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哑着声音道:“我没事,就是方才腿跑得有些软了,结果一个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来。真的没事……”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了公玉飒容的跟前,伸手将自己的兄弟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看到公玉飒容左腿上的伤口仍在流血,公玉飒颜便从自己的衣襟上撕下了一块布条,将他的伤口扎紧,以免失血过多。
公玉飒容带着些劫后余生的感慨道:“大哥,今夜多亏有你,才让我保住了一条性命!”
“自家兄弟,又何必说这些呢?”
公玉飒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尽是掩不住的沮丧之意,“再说,你我的性命最终能否保住,目前实是言之尚早!”
公玉飒容闻言,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问道:“大哥,那个郑庸的手下可是你杀的?”
公玉飒颜点了点头,“你适才也看到了,我们刚一出寿康宫,便被大内侍卫围攻。显然是被郑庸那狗太监给出卖了!
其实我早就看出那狗太监心怀鬼胎,根本就是想利用我们刺杀冷衣清的机会,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可是师父相信他,我又哪敢多说一言?只能处处多加小心,防他让人断了我们的后路。”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公玉飒容垂着头,闷声问了一句。
公玉飒颜看了他一眼,语声沉肃地道:“如果你真愿意听我的,那就跟我一起顺着密道逃出城去。然后我们直接回大戎,别再去管那个什么‘刺冷’计划了!”
“可是师父他……是不会……同意的……”公玉飒容抬起头来,有些嗫嚅地说道。
公玉飒颜不禁冷笑了一声,“有寒冰守在那里,你以为师父的胜算能有几分?
如今我们的人都已经伤亡殆尽,只剩下一个重伤的你,和一个武功低微的我,又能帮到师父几分?
此时若不趁乱逃走,等寒冰他们腾出手来,重兵围堵,又没有了郑庸的人带路,我们能够逃回大戎的机会又有几分?”
公玉飒容被他说得重又垂下了头,“大哥,我能感应到,师父他老人家还在那座福宁殿里面。”
“那是因为师父也能感应到,你还在这座皇宫里面。放心吧,飒容,只要师父知道你已经安全脱险,就一定不会再多作恋战。
以师父的武功,想战胜寒冰不容易,但想逃走却是容易得很。我们就先去城外等师父,然后再一起回大戎。”
听自己兄长说的确实在理,公玉飒容便也不再坚持,终于默默地点了点头,任由公玉飒颜扶着他,一起往密道的另一端出口走去。
这条密道虽然并不太长,但由于公玉飒容的伤腿行走不便,这兄弟二人还是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将它走完。
出了密道口,就进入了已经废弃的济王府。
在这座寂静的王府中穿行了片刻,他们从南边的一处角门出去,到达了外面的街上。
雪花仍在不停地飘落,风声也越来越猛烈,他们兄弟二人行走在已铺了一层厚厚积雪的街道上,四周漆黑一片,反倒是多了几分安全感。
没有费多少工夫,他们便找到了另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入口。
当初,郑庸的手下带他们由城外进来时,走的就是这条密道,故而他们对其并不陌生,自然更无须由别人来带路。
这条密道相对较长一些,一直通往景阳城的南郊。
待他们终于走到另一端的出口时,公玉飒容的额头上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左腿的伤处不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同时,由于身上各处的伤口都在不停地向外渗血,令他感到有些头昏眼花,浑身无力。
此刻,公玉飒容整个沉重的身躯,几乎都已经压在了自己兄长的身上,将公玉飒颜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在这处的出口是在一片浓密的竹林之中,无须掩藏得太过隐蔽,更用不到竹梯上下,倒是省了他们些许的力气。
出了密道之后,已是筋疲力尽的兄弟二人,就那么随意地往雪地上一躺,同时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过了半晌,公玉飒容突然开口道:“大哥,我感应到师父已经出了皇宫,但仍在城中的某一处地方,许久都未再移动过。我猜师父他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