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与乌铁山两个,早将小厮拖进了天字第一号房。
“放心,这香可让人昏过去半刻。”乌铁山掀帘子向内室一瞅,见门边地上昏了个小丫头,再往里帐幔低垂,似乎王娇儿还没有起榻。
榻沿上趴着荹芳,也是呼呼大睡。
乌铁山看了眉间冷沉之色愈浓,回头招呼留白:“扒了衣裳,扔上去。”
留白早将小厮捏晕了,这会儿拎着脖子,三两下解了他的外裳裤子,提起来光溜溜往搨上一扔:“成了,走罢。”
两人掩了门出来,瞅瞅四下无人,随之一个拐弯去第三号房,另个闪身上了房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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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姜与北斗收拾了衣裳出来,两人刚走到西廊拐角处,便听见尖叫。
尖叫只有半声。
似乎被人捂住了嘴。
谢姜看看北斗。
小丫头指指天字一号房,眨眨眼道:“夫人,是郡守夫人……。“
其实不用她说,谢姜也听出来声音是王娇儿的。
大早上一惊一乍,干嘛呢!
谢姜刚抬脚要看看,心里陡然一动,又贴着墙壁站住。
客院里住的还有房客。
这会儿众房客开窗户的开窗户,开门的开门,各各伸头出来看东边客房。
天字一号房开了,先是出来个脸色发青的绿衫丫头,向周围一扫,又低下头匆匆去了外院。
再过一会儿,便有三个仆持进了一号房。再然后,四个仆持搬箱子抱被褥,又一串儿出了西角门。
这些房客便又缩回去:“不过收拾个行李,倒是乱吓人。”
另有人接过来说笑:“许是翻东西翻出来条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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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白回身看了萧仪道:“郡守夫人倒也有急智,将那个叫如意的混进仆侍里带出去了。”
萧仪倒了杯茶,待放下茶壶,端起抔子啜了一口,这才嘴角一挑,淡声问:“九夫人回来了么?”
听自家主子这么一问,留白一脸哭笑不得:“九夫人走到西廊拐角……。”说着声音一拖,向外又看了几眼道:“现在还站在对面儿廊下。”
萧仪眸子里透出几分笑意,想了想,吩咐道:“备车罢,等会儿动身。”
“是。”留白回身施了礼,便转身出门。
早食过去不久,一行人便出了斗仓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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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子打在麻布帐蓬上,“咚咚”直响。
元膺本来倚在虎皮毯子上假寐,听见头顶子上“沙沙咚咚”,敲的叫人心烦,索性翻身坐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黑衣护侍进来回话道:“启禀君候,现在是丑时末刻。”
雨打湿了麻布帘子。
护侍进来时一掀,湿嗒嗒的帘子便粘在了一起。
元膺眯了桃花眼顺着去望,林子里雨雾蒙蒙,似乎铺天匝地都是水汽,便一皱眉头:“郭北还没有回来?”
昨晚上派去斗仓镇两拔人,前一拨去了如泥牛入海,后来去接应的两人天快亮了还没有回来。【零↑九△小↓說△網】
元膺便又派了郭北去。
护侍听得他似乎不悦,忙又施礼:“启禀君候……。”
护侍说了半截儿,帘子外人影子一闪,郭北大步进来。
只这汉子进来了先向黑衣护侍使了眼色。
等护侍出去,郭北这才近前施礼道:“那两个去时摸错了屋子,后来又被乌家兄弟追踪,好容易才脱了身。”
元膺听了脸色一沉。
郭北忙道:“君候,卑职还有一事禀报。”
元膺微微撇了嘴角,阴沉沉道:“说。”
郭北道:“两刻前煮枣郡传来消息,近两天有人在兽园周围窥视,卑职想,是不是有人察觉到……。”
兽园里养了狼群狮子倒是其次,关键是里头藏了近两年收敛来的钱财。
要是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罢了,九夫人身边也有……来日方长。
陈元膺眯眼片刻,豁地起身吩咐:“收拾行囊。”
郭北神色一松,忙施礼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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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仍旧沿着往东的官道去。
谢姜挑开帘子看了半天,心里不由疑惑,记得出斗仓镇二三十里有片树林子,怎么现在走了两个时辰了,别说树林,连片小土丘都没有。
又看了几眼,谢姜放下帘子,抬眼去看对面儿。
萧仪手里拿了本书,过一会儿翻一页,似乎看的津津有味。
谢姜曲指敲敲桌沿儿。
萧仪悠悠然抬眼。
谢姜一蹙眉尖儿:“改了道儿么?”
萧仪唇角微挑,笑意深深道:“夫人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
谢姜黑而大的眼珠一转。
是了,这人就住在隔壁。乌铁山禀报说娘亲安然无恙,这人必定是听了去。
既然听见了,谢姜干脆撂实话:“既然证实这是有人使计调我出城,现在不往东走一遭,怎么钓出背后之人?”
萧仪放下书册,舒舒服服向身后榻座上一倚:“昨儿晚上下雨,那条山路冲塌了。”说罢一顿,又道:“昨晚上陈元膺连派两路人来掳夫人,万一他恼羞成怒,夫人还是莫要犯险的好。”
这说的什么鬼话!
谢姜眉尖儿一蹙,刚要开口,便听见乌铁山在车外道:“仆有事禀报。”
好罢,且先饶了这人一回。
听出来乌铁山贴着左边,谢姜便探身去开车厢左侧的窗户。
偏这会儿她与左边窗户之间隔着个萧某人。
且这会儿萧某人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