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这么简单,一个工坊一群人还好说,一旦这个规模放大,出产的差异就会变大,铁锭的韧性,捶打的时间,夹心的钢条都会改变出产的质量,我想要的是通过这批人,能把我们的工艺都系统化,规范化,另外承担着发展新工艺的重任。”
“照主公这么一说,是要有…”
“会有一批最出色的人安排进工坊,我叫他们技术员。我们的工匠说来都是野工,平常打个农具什么的,也就是这几年才开始打造兵器,现在的工坊你们也知道,兵器不说,甲胄这一块,绝大多数人都是打造甲胄修补用的零件,能独立打造甲胄的不到三百人,我军中还是以皮甲为主,这样不利于我们扩大军力。”其实现实的情况没有温度计,没有专业的设备,甚至连传送带都没有,想要规范化何其难,但是万事开头难,规范化总要做,远的大秦,近的宋廷将作监能做好,自己也能。
“既然如此,我是没什么意见了,那这先生的选定,主公有什么想法?”
“地理绘图我亲自来,实践先找一些能说会道的老农,工艺课先看,绘图有些基础了再深入,算术我交给蒋敬了,武课就由那一百亲卫教授,至于这个音乐嘛,我先代教,而后我会选派一名女子教授。”
“女子!”左纬和潘翼同时重复了一句。
“女子怎么了?女子学个军歌什么的又快音色又正,还能伴奏,想必学生们会很认真的,音乐课目前就是学唱歌,初一大殿上你们也听见了,我的东风吹被唱成什么了。”
“好了,就这么定了,音乐课一周两节,课程没疑问了,咱们来定一下课程表吧。”9
“一周?”
“哦,你们没去过工坊,这是工坊现行的工休制度,一周是六天,一至五是工作日,周六是休息日,咱们军校也按照这个走。”想想后来通行的七日制,老子现在就推行六日制。
课程的排布又花去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天黑了,王伦留二人吃饭夜谈,三人盘在炕上正吃喝得高兴,一阵急促得脚步声传来,扣门接着响起。
“请进。”
门板吱吖一响,从外间转进一人,门帘一挑,是吕方进来了。
“到底是年轻人,病好了恢复的就快。”左纬脸庞红扑扑看着来人。
“出什么事了?”
吕方一抱拳,“任原刚接到的燕头领的消息,在外面侯着,说是事急。”
“哦?”王伦琢磨着会是什么事,左纬一看就起身要离开。
“你去带他去前厅偏房。”王伦一扭头,“雄飞,替我好好招待左先生,我的计划你们应该清楚了,一会你们先商量着来,北边可能有军情,如果事情不大,我很快就会回来。”
潘翼点点头,拉回左纬继续吃喝,吕方转身离去,王伦跟着下地离开。
王伦前脚进了偏房,吕方带着任原就进来了,“哥哥,燕头领的刚刚传到的消息,我怕是大事,赶忙就送来了。”说罢从怀中摸出一节竹管递到王伦面前。
封口已经拆开了,看来任原已经看过了,一张两纸宽的字条儿,展开观瞧:月坨岛,擒宋使,害疾病,速遣医二月初三
字条倒是不难理解,月坨岛抓了一个宋廷的使者,得了病需要医士看病,王伦当然知道这个宋使是干什么去了,是去联络女真人夹击辽国,来来回回前后有几十次吧,其实也不关自己什么事,不算大事,直到女真人攻入燕云,宋廷才开始送钱送粮,所以他们现在走的再频繁,也不会壮大女真半分力量。
任原看着王伦面如古井无波,心下坏了,自己这是冒失了,也是因为任原觉得这个宋使口里能挖出女真人的秘密,但是对于王伦来说,他们那点破事,自己早知道了,如果是自己准备动手,可能还要问问阿骨打在哪住着,既然无所求,当然无所谓了。
“既然小乙说了,你明日去安太医那里求一医士,此时天寒,想必是得了伤寒。”
任原领命退出,急匆匆离开了,真扫兴,想着还能得几句夸奖。
王伦返回,左纬潘翼二人还在吃喝,看王伦这么快回来了,应该是虚惊一场。
此时的燕青出于对这件事的嗅觉,已经带了医士坐上了返回月坨岛的船,月坨岛没有鸽子,只能发快船绕过北苏州去保州送信,趁着西北风,四天才到达,回程可就要多耽误三天了。
冬天的海上狂风肆虐,商船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海,对于水手来说,真的要老命了,燕青也有些后悔,不该拿这一船人的命来冒险,刘敏给自己的信只是说捉了一个宋使,一船二三十人,宋使看样子病的不轻,所以扣留了,等开春再送来保州审问,燕青怕宋使熬不住,所以要求原路返回,水手们难以违抗,只能再次上路。
刘敏等人没想到燕青亲自来了,把一个个冻的大头鱼一样的人抬进屋里暖和。
“我说燕头领,这是何苦呢,有我们在包管他死不了,只要他身体恢复好些,辣椒水老虎凳,非叫他把肚子里的货全倒出来。”闻人世崇拍着胸脯做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