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四婶猜的那样,我那时候因为想告诉阿耶阿娘心里不安,连丫头都没带,趁着午睡就跑去找四婶了,但是四婶房中却没人,我原本打算等一等,随后却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我隔着窗纱看见一个男人与四婶姿态亲密,心下害怕,没有多想就钻进了四婶的床底下……”

微凉笑中带泪的看着震惊不已的李父:“阿耶可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她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平日里最是疼爱我的四婶与我喜欢的郎君抱在一起卿卿我我,他们口里说着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话,他们甚至就在我的头顶上缠绵……”

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若说开始微凉还抱着做戏的姿态,可是在她述说的途中想到李妍妍悲惨的一生,几乎就是从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开始,假如真正的李妍妍在这里,心中怎能不恨?

她亲眼目睹了一直当做依靠的、娘亲一般存在的女人与自己喜欢的人纠缠在一起,在他们浑然忘我亲热的时候,她就趴在床底下,听的清清楚楚……

“四婶,你说我遇见这样的事如何还能好好面对元小郎君,如何面对你?那一日下午我在四婶的床底下几乎将眼泪流干,四婶,你可知道我每次见到你是怎样的心情?但我还是决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从此与元小郎君断绝了来往,那日元小郎君被绑,我情急之下找四婶求助,但四婶回头就告诉了我阿耶阿娘说我私会小郎君!”

“四婶,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年你对我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微凉一声声的质问直接将四夫人炸的脑子一片空白,三娘子知道她和元非的事,简直比她与别的男人奸情败露还要让人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如同小白兔一般无害的小黄毛丫头,竟然什么都知道,并且陪她演了这么久的戏,此刻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将谁玩弄于鼓掌之间……

“疼爱?也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觉得我那是对你的疼爱!”

她眼里充满蔑视和不屑,似乎再也不想掩饰,就这样破罐子破摔!

微凉仿佛不可置信,李父更是蹙眉,今日的事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尤其是三娘子经历的一切叫李父只觉得心痛,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孩子内心经历着怎样的绝望和折磨!

眼看着四夫人似乎还要再说下去更让三娘子伤心,李父不忍的呵斥道:“够了!别说了!”

四夫人再也没有之前那样端庄,她站起来指着李父尖锐的说:“够了?怎么可能够了?”

“李伯能,你知道吗?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才是害你女儿难过的元凶!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想到要十年如一日的教坏她?”

微凉心下大震,蓦然想到了那块被四夫人藏起来的汗巾子……

“还记得二十一年前那个元宵灯会吗?”李父疑惑,微凉不解,四夫人却带着憧憬和梦幻的说:“你和我阿兄他们带着李家和曾家的姐妹出去玩,不曾想人太多被挤散了,我一路惊慌失措,差点被踩到地上,是你,是你看见了拉了我一把,才让我幸免于难……”

“我们两家是世交,常有往来,没过多久你们李家就让人上门提亲,我满心欢喜的答应了,每天都盼星星盼月亮的想要嫁给你,但是来接亲的人却是李四郎……”

“竟然是李四郎啊!”四夫人语气太过悲怆,微凉见李父面色怔怔的。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和李四郎同一天成亲,娶的人却不是我,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娶的不是我,姓周的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娶!”

“对了!你肯定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弟弟为何成亲半年就死了,”

这句话如同最不可碰触的逆鳞,李父脸一下子就扭曲了,他掐住四夫人的人脖子:“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的好弟弟是被我一点一点下药弄死的!而你就赶回来见了他最后一面,可怜那个蠢货,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四夫人泪流满面的看着李父,恶毒的说:“李伯能,你害死了你弟弟你知道吗?若是你娶了我,你弟弟就不会死了!”

李父再也忍不住挥尽全力一个巴掌将四夫人掴倒在地,他如同疯魔了一般踢向四夫人:“贱人!贱人!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害死仲明?”

微凉见李父失去理智,简直要踢死四夫人的样子,爬起来就冲过去抱住李父的腿大声道:“阿耶,阿耶,你冷静一点!她是在激怒你的,不过是想为她所做的一切开脱罢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若是成亲前她自己知道娶她的人是四叔大可以不嫁的!”

李父踢人的动作因为微凉抱腿有所减缓,微凉再接再厉:“况且阿耶是因为出于仗义才救人的,我想就算那一日差点被人踩踏的是一个幼童,阿耶也会出手相救是不是?”

“阿耶并没有错,她害死四叔不过是她自己心肠歹毒罢了,和阿耶有什么关系?”

李父终于慢慢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靠在佛堂的柱子上,伸手捂着脸,微凉听着他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心中一阵难过!世事太过无常了!造化弄人!

半晌,李父眼神放空一般望着佛龛里观音菩萨的雕像:“救你的人可是戴着钟馗面具?”

“原来你记得……”四夫人咳了一声脸上却带着真心的笑。

“我自然记得,因为四弟也戴着钟馗面具!”

四夫人的笑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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