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之后的谈话中,杨帆大致了解到这次所谓的考古勘察的真正目的。
根本没有什么海外富商资助,胡南谷不过是打着幌子招兵买马,已求能够发掘古滇国遗迹。
但因胡南谷声名狼藉,没有任何老手肯和他合作。在诸多努力无果下,胡南谷师徒这才设下圈套,无论是谁上钩,都打算在事成之后坐享其成,亦或者黑吃黑。
至于阿力,则是在口头上所谓的互利伙伴。在足够庞大的利益面前,阿力不过是颇为先见之明的摆了胡南谷师徒一道。
念及如此,杨帆心下郁闷非常,想不久前,自己还坦诚地向他们揭露阿力的种种恶行。
如今想来,那时这阴险诡谲的师徒心中不知如何嘲笑自己。
“师傅,阿力把那丫头抢走了。没有了后人血脉,我们要怎么才能打开祭坛?”苏明见胡南谷有恃无恐的态度,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既然都发现了,何必再问?”胡南谷瞄了瞄苏明的背包,沉着的应道。
听着两人嚣张傲然的口气,杨帆腹诽咒骂,早已经问候了他们几代祖宗。
巨型松棉菇林彼此紧挨,宛如一把把撑开的大伞。
白雾徒然开始翻腾汹涌,嘶声阵阵,朦胧中杨帆似看见无数铁枪耸立,向前推进。
钉虫大军骤然压境而来,让胡南谷师徒猝不及防,仓皇中竟躲在了杨帆隐匿身形,前仅有三步的松棉菇后。
势处不利,应出其不备先发制人。
如今薄雾恰时将杨帆的身影极好的隐藏,而胡南谷师傅专注观察着钉虫群的动向,后背毫无戒备的暴露出来。
猛然攻击其中一人,杨帆有信心可以在另一人反应过来之前,将他解决。
但杨帆还是理智的将这个念头按捺了下来。
先不说这混迹圈内外的老江湖胡南谷身手如何,就单是已经迫在眉睫的虫群,就是可碾压一切的噩梦。
躁动的钉虫群似亡命般潮涌向同一个方向,当它们途径苏明所在的菇干时,有一只硕大的钉虫发现了他们。
刚想调转身躯,攻抢过去,却被其后接踵而至的同类,湮灭踩踏至死。
虫群远离后,胡南谷两人紧接着动身离开,方向竟与钉虫行进的方向完全一致。
杨帆不敢跟的太紧,只能远远的吊着,始终处于视线隐约能看见两人背影的距离。
嘈杂的虫群成为了掩盖杨帆脚步的最好屏障,在急走了十多分钟后,杨帆见眼前薄雾愈发稀薄,便知道不能再跟下去了。
钉虫群在急性军中不时会改变方向,在尊尊塔楼、石柱见纵横穿行。
看着周遭只见底部的石砖建筑,杨帆仰头四顾,瞿然间发现在松棉菇巨大菌帽下竟附着着根根形如指甲的乳白状物体。
这些指甲紧扣如菌肉之中,颜色与灰暗的松棉菌本色完全迥异,密密麻麻。仅看上一眼,就让心头皮发麻,胸闷不已。
闭上眼睛,定了定神。
杨帆将蹑手蹑脚的向前继续跟进,脚下原本曲折凹凸不平的青砖石路,豁然变得平坦起来。
藏在一颗不知名枯死古树后,杨帆发现胡南谷两人正站在一小溪旁,踟蹰不前。
“每三年繁殖一次的钉虫将会集体涌入古城内圣溪之中……看来阿力那老家伙,说得话半真半假”
“要想骗过我们,他也只能做么作,只不过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说话间,阿力将一枚药丸状的物件,丢尽了钉虫翻涌的溪流之中。
药丸入水即化,融化成土黄色的粉末颗粒,随着水波的激荡而扩散。
嘶鸣的钉虫遇到土黄颗粒,立即便会退避三舍,眨眼的工夫,便腾出一道可供人的通过的水道来。
树后的杨帆看得啧啧称奇,怪不得一老一少两瘪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准备颇丰。
胡南谷两人先后迈入溪流中,淌着泥沙浑浊的溪水,步伐稳健地大步向前。
也不知这药丸的效力能持续多久,杨帆不敢怠慢,在胡南谷两人身影刚离去,便紧紧接着穿越了溪流。
杨帆心中暗数着迈出的步子,双眼不住警惕着两侧簇拥的钉虫。根根长短不一的背刺,相同碰撞,从高处看犹如黢黑的针毡。
一、二、三……七,当杨帆第七步落下时,就已经踩在了岩砖所砌成的溪畔上。
他感受着溪水的湍急,本以为溪流至少也会有十步之宽。但现在看来,溪流的水位始终未曾漫过垒砌的砖石,仿若千年如一,亘古不变。
转身看去,只见药分已经被冲刷的稀不可察,蜂拥的钉虫刹那间便将空缺填满。
“他果然先进去了”
“地上的血还没干,他们走不远”
话音之余,杨帆听到紧促的踏步声,渐行渐远,想必是胡南谷两人进入了宫殿之中。
杨帆谨慎地向前靠拢,头顶不时有萤虫盘旋掠过,来到一处巍峨伫立的雄伟石门前。
石门高逾四米,厚重无比,两侧磨砂暗哑,一派肃穆庄严油然而生。
半掩的石门已经被推开不少,恰适一人通过。
杨帆踌躇片刻,踏入了危机四伏的古滇国沉寂数千年的神殿之中。
昏暗的走廊墙壁上,每隔十步就会出现一光辉萎靡的夜明珠。虽仅有核桃大小,但却格外显眼。
杨帆紧靠墙壁,点着脚尖前进,生怕弄出丁点动静。
正当他全神贯注的警觉着脚下色彩缤纷的石板时,两三只萤虫也跟着从敞开的石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