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化海打马往孝陵卫跑了一趟,回来时倒不能算是空手而归。只不过,从他雇的马车上下来的人,并不是陆准最期待的陆泓,而是陆泓的儿子陆永杰。
“怎么就……”陆准看着陆永杰傻了眼,迷茫的看着邵化海问道,“这怎么回事儿啊?我哥呢?我大嫂呢?怎么就只有……”
“三叔,你家好大啊!”陆永杰迫不及待的打断了陆准的问话。
陆准被他拽着胳膊乱晃,一时间也顾不得问邵化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他弯下腰,对陆永杰说道:“大?你才进来就知道大?你见过有多大吗?”
“没见过,反正比我家大多了!”陆永杰眼中写满了兴奋,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让陆准不禁担忧起自己的家来。
不过,比起这个,陆准显然还是更在意陆泓为什么不肯来的问题,他抬手叫过带班值岗的孙占一,随后低头对陆永杰问道:“永杰,想不想看看三叔的宅子到底有多大?”
“想!”陆永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去玩儿吧!”陆准摸摸他的脑袋笑了笑,直起身来,对孙占一嘱咐道,“看好了!别出事儿!”
孙占一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立马保证道:“三爷,您放心,小的一定伺候好小少爷!”
“不,不是。”陆准摇摇头,看着陆永杰已经跑开很远的背影,解释道,“我是说,你得看好老子的家。这房子,这家具,可都是新的,别让这小王八羔子一把火给老子点喽!”
“……”
目送走了二人,陆准的目光才重新落在了邵化海身上。
邵化海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看上去就知道,他很显然是觉得事情有些难以开口。
“干嘛?怎么回事儿?”陆准歪着脑袋看他,见他不肯说话,也不抬头,不禁来了脾气,“你到底怎么回事儿?邵化海!把头抬起来!”
陆准如此严厉的语气和猛然间拔高的声调不仅把邵化海吓得一哆嗦,就连身后签押房中正忙里偷闲,靠在躺椅里头闭目神游的冯谦也被他给惊动了。
顾不得其他许多,冯谦连忙拔腿从签押房跑了出来。见了屋外的形势,脑中略一分析,他便假装出一副偶然碰上的样子,故作镇定的上前笑着问道:“哟,这是怎么了?化海,不至于这大过年的也招惹你们三爷吧?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说来听听。”
陆准见冯谦出来了,便只能暂压了火气,扭过头去。虽然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眼看着已经没有了突然爆炸的危险。
邵化海在陆准视线以外感激的对冯谦浅笑了一下,随后回答了陆准刚才的问题,“小的去的时候,祖宅里只有大爷的夫人和小少爷两个人,还是小少爷带我去找到的大爷。他正在卫学给学生们讲课呢,都这个时辰了,学生们也都满不耐烦的,但兴许是怕了大爷,没人敢说什么。大爷说了,即便是过节,也不能放松卫学的课业。他让小的把小少爷送回祖宅是如果天色晚了,今天就……就不来了……”
“扯淡!”陆准咬着牙骂道,“不想来就说不想来呗,绕那么多圈子干什么用的?不是,冯谦,你给评评理,我对我哥,仁至而义尽吧?这还要我怎么样啊?可他呢?恩断而义绝!多大的仇?至于吗?这大过年的,他给我找不痛快。他要不是我哥,我早都……”说到这儿,陆准的狠话却突然卡在了喉咙口,半晌,只见他跺了跺脚,恨恨地说道,“算了,他要不是我哥,我都懒得搭理他!”
冯谦冲邵化海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管。随后,便将陆准拉进了内书房坐下,“我说,你不至于吧?这也发脾气?跟化海有什么关系啊?大爷一向就是这么犟的,你们兄弟这么多年,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何必动气呢?”
“可总不能一直就这么下去吧?”陆准急的不是这一天两天,而是陆泓这个别扭要是转不过来的话,那陆家就永远都是这样四分五裂的。本来就是认定稀少,自己又不团结,这怎么能行?他犯愁,却又没什么好办法,因此,习惯性的问计冯谦,“我的大军师,为之奈何啊?”
冯谦摇摇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叹口气道:“我真想劝你就这么算了,你的精力,不应该浪费在这种地方。但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你也肯定不愿意听……其实,有些事情,你如果真的想要说开的话,就要尽早说开,总是等着他自己想明白,那可能误会就永远是误会,疙瘩就永远是疙瘩,只会越结越深,直到解决不了。”
“说开?我去?”陆准想想陆泓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觉得没来由的头疼地厉害,“好吧,我去,我这就去。宜早不宜迟,我今天就把事情给他说开喽!”
陆准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冯谦没有拦他的意思,却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了他一声,提了件琐事,“我听说,你这些日子跟魏小公爷一块儿在秦淮画舫周边玩儿得不亦乐乎啊?怎么?除了酒,你又找到别的爱好了?”
“爱好?谈不上,逢场作戏罢了。”陆准随口回答,之后便有些好奇的反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冯谦把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抬眼望着房梁,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而已。我觉得,你真的是时候应该考虑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
“终身大事?”陆准更加迷茫了,索性转过身来看着冯谦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