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相晃着头脑,像在卸去陈空打他脑袋的力道,他见陈空的表情越来越怒,连忙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之前练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我这次也是第一次召出那么强的……想不到第一次实战,我就有如此奇遇。我到此刻才知道,原来我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获得玄门秘术,修成绝世大法,重振玄门颓势,成为一代传奇。如果我们的事写成一个故事,我肯定是当仁不让的主角……”
陈空心不在焉,暗想:“连吴相这种大老粗也能看出玄门入颓了么?看来玄门这口饭,以后可不好吃了。”他见吴相滔滔不绝讲述着他的痴心妄想,不由得又对着他的光头狠揍一拳,怒道:“少废话,把你学得这法术的始末告诉我,一个字也别漏。”
此时陈空身体渐复,一双手铁箍也似掐着吴相,吴相别无他法,只得道:“那个……那个,那个,不是我带你去看过的李家村的废墟嘛,其中有一间屋子,屋主便是五猖道人黄成。”
五猖道人黄成之事,陈空也略有耳闻。相传从古时起,黄家一直传承着五猖术的技艺,但黄家祖祖辈辈行事皆是颇为小心谨慎,从不在江湖上抛头露面,也不与人好勇斗狠,他们安分守己,护着祖传的五猖秘术。
在唐宋之时,玄门诸事极盛,五猖之术虽强,却也流传甚广,并非黄家独有之秘。但随着朝代的更迭,异族的入侵,战争的惨烈,大批玄门秘术遗落在历史的长河中。以至于今时今日,连阳炎三十六名卑鄙无耻的长老开发的邪术,也成了人们争相抢夺的事物,更不用说黄家世世代代守护的五猖术了。
犀照上一代掌门,正是乐塔的父亲乐道。在乐道执掌时期,犀照弟子发掘到了一座大墓,便是黄家先人之墓,那墓中并无稀世珍宝,倒是陪葬着许多使用五猖术所需的法器。乐道见事出异常,于是亲自下斗,顺藤摸瓜,终于查到了黄成头上。
当时犀照在玄门中一家独大,若有号令,其余门派末敢不从。乐道威逼利诱,要黄成交出五猖兵马之术。
黄成既无弟子,也无道友,哪里是犀照的对手?他见乐道强横霸道,千年来祖祖辈辈守护之物竟要易主,只得口头上答应下来。
哪知黄成外和内刚,性格极为倔强,宁折不弯。一日夜里,黄成将自家老老少少十几口人竟数刺死,孤身一人来到犀照总坛。他眼中含泪,逆着风咆哮道:“乐道,你不是向我索要五猖兵马之术么?这便给你瞧瞧”
他话刚说完,遮天蔽月的五猖兵马踏空而来。东路五猖、南路五猖、西路五猖、北路五猖、中路五猖,东方九夷兵、南方八蛮兵、西方七戎兵、北方五狄兵、中央三秦兵,生冷活纳五猖、吃生吃热五猖、披头散发五猖、游山捕猎五猖、收魂立禁五猖、南山结纳五猖、斩鸡祭血五猖、撩鸡发喊五猖、自喊自应五猖、摇旗呐喊五猖、咬指滴血五猖、移凉住痛五猖、开刀破血五猖、封刀接骨五猖等等一时数之不尽,雄赳赳,恶狠狠,顿时冲垮了犀照的山门。
这一场好杀当真是血流成河。五猖兵马从虚空中来,应势而生。犀照弟子画符作法,仗剑拼斗。
无人知晓这场大战谁胜谁负,因为犀照总坛上万弟子被屠戮殆尽,连一派之长乐道也再在白刃战中,和黄成同归于尽。
从此犀照元气大伤,一蹶不振,再也无法鹤立于玄门,只得与阳炎,空门,御宇四分江湖。
黄成更是成了一代传奇,永远活在说书人的故事里。唯有这惊鸿一瞥的五猖兵马之术,如流星般灿烂一瞬,重又落入疑团,再不复见。
陈空听吴相说起李家村中的诡屋,竟是黄成的旧居,不由得目瞪口呆。他问道:“那屋子是黄成的?那门口的骸骨是谁的?黄成一生都在守护五猖术的秘密,怎么可能在屋里写满符纸口诀的?”
吴相骚了骚头,恢复了往日的呆气,道:“这俺就不知道了,不过俺听乐小姐说,黄成恨极了犀照,宁可江湖上人人学会五猖术,也不愿犀照一派独得,因此故意留下了五猖术的所有秘密。那门口的骸骨,据乐小姐推测,应该是黄成的后人。黄成当时极有可能谎称自己杀了一家老小,让他们免于犀照之后的报复,暗地里让他们远走高飞,再次隐居起来。其中一名后人,就来到了弥山山脚李家村的老宅。没想到却卷进了另外一件怪事,仍是不得善终。乐小姐说他祖辈作恶多端,她实在是有些内疚。希望能寻得其他黄成后人,好好补偿。”
陈空听的心潮起伏,暗想:“凌泉也是好笑,她祖父造的孽,关她什么事?况且若是被乐塔这老贼知道这事,恐怕寻得黄成后人,不再是好好补偿,而是赶尽杀绝了。江湖上仇杀争斗,原来不只我辈如此,前人早就都做出榜样来了,当真是太阳底下无新鲜事。”
吴相见陈空不再言语,于是又道:“那日我们奉龙术师祖之命来李家废墟照顾你,乐小姐家学渊源,一来便发现李家村并不简单。我们将你安顿好后,乐小姐便细细调查起来,原来啊,这整座弥山都被人设置成了一个风水局,叫做万妖困天子。我们现在所处的玉柱峰便是这风水局中的天子,玉柱峰两侧的左睾峰和右睾峰便是妖王,其余星星点点的山岗丘陵,便是万妖。这风水局滋养阴邪,蚕食人阳,端的是险恶万分。”
陈空一向只信拳脚,对这虚无缥缈的风水之说颇有些嗤之以鼻。那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