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炽魅这种毒,天下少有,很难得手。
怎么想都想不出,此事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我……好痛……好难受……”毒性已经到达了顶点,她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发泄。
他坐在榻边,几乎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惊人热量。
这么办?解开她的穴道,让她去尽情发泄?
他知道,她现在虽然理智尽失,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可如果强迫她忍耐,只怕熬不了多久,她就会痛苦而死。
叹息一声,他倾过身,将她从榻上抱起。
此刻的她,不但失去了理智,连意识也开始渐渐抽离。
他的掌心,抵着她的一只手心,两手之间,有微弱的光芒闪现,同时,他的脖颈上,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水纹印记,随着印记的加深,胸口的位置,现出一颗水蓝色的珠子,内里一点殷红,悬于半空,光芒璀璨。
珠子的光芒慢慢扩大,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不消一会儿,蓝色的光芒就变成了暗红色,珠子似乎在不断吸附她身上的毒素,她痛苦纠结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
媚毒终于被拔除干净,他将她放回榻上,盖好被子。
“主子?主子您睡了吗?”门外传来玉符的声音,他站起身,手一挥,放下帐幔,同时,人也消失在了榻边。
玉符小心翼翼推开殿门,蹑手蹑脚走到塌前,隔着帐幔,看到床榻上的人影后,又蹑手蹑脚退了出去,关门前,看到窗户大开着,又走进来,将窗户阖上,口中小声嘀咕:“主子您也真是的,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窗户开这么大,受凉了可怎么办。”
……
早晨,祁凰是在一片刺目的雪光中醒来的。
睁着眼,望着头顶的帐幔,不知是因为太过困乏,还是别的原因,她觉得脑袋里空白一片,迷迷糊糊的,好像魂魄被抽离了一样,好半天,思绪才一点点回归身体。
扶着胀痛的额头坐起身,锦被从身上滑落,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外衫,束发的发冠也没有取下。
怎么回事?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隐隐约约记得,她昨天好像是去见容凤了,可之后呢?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闭上眼睛,拼命回忆,可思绪到了自己推门入房,察觉事态有异时,便戛然而止。
更让她难以理解的是,是谁把自己带回来的?
会是玉符吗?
总觉得不太可能,不过还是去问一下比较好。
掀开被子,正欲下榻,蓦地察觉了什么,掀被子的手立刻顿住。
她的裹胸布好像不见了?
颤抖着手,探入衣襟。
脑袋“轰”的一声,险些晕过去。
不是好像不见了,是的确不见了!
裹胸布不会无缘无故不见,除非……
她不敢再想下去,如果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性别,一定会以此来大做文章,到时就算她有十张嘴,也无法替自己开脱,毕竟是欺君之罪,免不了要被赐一死,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会给自己赐个什么死法。
坐在榻上,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从小到大,这是她最无助,最害怕的一次。
到底该怎么办?
要不要收拾了细软衣物,索性来个畏罪潜逃,浪迹天涯?
此时此刻,她的脑袋根本就是一团混乱,别说是筹谋计划了,就是冷静下来也做不到。
“主子,您醒了吗?”玉符的声音,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她几乎有些紧张地喊道:“醒、醒了,你有……有事吗?”
听她声音,玉符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并未多想:“您今天不去招待汐国使臣了吗?”玉符看看天色:“这都快晌午了。”
啊?招待汐国使臣?
对啊,她还有这么一个任务呢。
捂着脸,闷闷道:“还招待什么使臣,说不定马上就要被砍头了。”
玉符闻言,吓了一跳:“主子,您在说什么啊!”他用力扣门:“主子,您是不是又病了!”
长长吐出口气,将手放下:“玉符,你跟我说实话,从我昨天晚上睡下开始,一直到现在,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异常的事情?”玉符转转眼珠:“小路子昨天晚上吃坏了肚子,连上了一个晚上的茅厕,这事不知算不算?”
虽然现在心里很难受,脑袋也很混乱,但祁凰还是忍不住想出去将玉符暴打一顿:“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好像没了。”
“真的没了?”
“真的没了。”
听到这里,祁凰才将一直憋在心口的一股浊气吐了出来。
如果秘密真的曝光了,自己还能这么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大晌午吗?
恐怕早已被丢进了典狱司的大牢,被严刑拷问了。
想到这里,心下稍安,一直提起的心也落回了原位。
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也不管自己的秘密究竟有没有暴露,至少自己现在是安全的。
之后的事情,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推开窗户,一阵冷风携着雪粒吹了进来。
好冷。
清朗了数日的天气,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银白一片,天光反射在厚厚的积雪上,折返出冰刃般锐利的萧煞。
这一次,是她大意了。
大意的结果有很多种,而对于她来说,大意,便意味着失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