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大伯家宴请族中老少,我随众人来到大厅是,只见人群乌央乌央的,很多人我都不认识,大家抱拳互相恭贺着,我也学着别人的样子,给熟悉的人道贺。宴会在热闹声中开始了,女士们就坐在我们隔壁,但是用屏风挡住了,只能听到她们的低吟浅谈。
喝酒,尽情的喝酒,这是很开怀的一件事吧,在前世就喜欢这种醉意朦胧的感觉。小口吃着菜,听外面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端着酒樽浅浅的饮着,尽管听不懂唱的什么,但是感觉男旦的抑扬顿挫就是美,青衣的神色和姿态,就像夏日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可能这是大家最放松的时候啦,父亲和大伯都喝得满脸通红,也没有国公爷的威严了,尽是满脸的憨态醉萌,还敲着杯碟,和唱了一首《从军行》。大哥也是放开了,忘了场合,以为这是和他的三朋四友在外面呢,居然和化大哥及其他几个兄长,行起酒令,划拳吆喝的声音差点把屋顶都掀翻了,母亲平时要求我们的礼仪都不知道被他扔到哪个角落去了。回头看到二哥,那刻般的脸也红彤彤的,像熟透的柿子,竟然泛起了一丝丝和善,我举起酒杯,遥敬了他一杯,居然一饮而尽,端的是大气爽快。其他众人也随意的坐在榻上,三三两两的闲谈着。宴会就在这个热烈的气氛中渐进尾声。
酒不醉,人自醉。临近傍晚时分,我被兔婷叫起来,脑袋还泛起丝丝痛,眉头紧皱。兔婷叫外面的小丫头端了一盘热水进来,用湿热的帕子敷在我的头上,还絮絮叨叨的说,哥儿还小,不能喝那么多的酒。敷了一会儿,就有丫头通报,晚饭时间到了。来到饭厅,二哥和他的生母李姨娘已经到了,我过去给二哥问安,也给李姨娘一个问候,李姨娘连忙站起来,嘴里捣鼓道:不敢,三少爷安。一副柔柔弱弱,惶恐不安的样子,虽然很是对她同情,但是没有说话的兴致啦。大厅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着,连上菜的丫鬟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不一会儿,父亲、母亲、大哥就到,问完安,父亲吩咐开饭,丫鬟们开始布菜,大家在静悄悄的氛围中完成这顿晚饭。
大家移步到客厅,丫鬟们早就摆上瓜果的零食,每人一杯茶。大家就开始守岁,母亲就开始讲一些家里的事情,田庄店铺的收入,家里人情往来,日常花费,新增了那些产业,置办了多少祭田。有条不紊的讲了大半个时辰,我也对母亲起了莫名的敬意,对她才华的佩服,这么大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放在现在社会妥妥的一个女强人。我也对家里情况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也学一些持家的道理。
父亲也询问大哥当差的情况,顺便指点一些对上司和同僚相处的技巧。也问一些二哥学业上的事情,跟母亲商量给二哥请一个专门的先生,教授他的学业,为三年后的秋闱做准备,还告诫二哥读书要学会变通,跟生活联系起来。父亲让我给大家讲除夕的来历。新年的气息也感染了父亲,父亲讲起了他少年在家读书的一些趣事,讲江南的人文特色,可口的美食,讲江南像柳絮般飞舞的雪花,讲江南的小桥流水,讲江南烟雨朦胧下的荷塘我渐渐的痴了。看见父亲斑白的双鬓,那眼神的向往,感觉到父亲对家乡那种深深的眷恋。
午夜的钟声传来,忠叔进来禀报,已经准备好了,只见院子里排列着一簇簇爆竹,在父亲的一声令下,呼应着天地之间传来轰鸣的声音。让我想起几句诗,爆竹声声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满脸困意也对它失去了兴趣,草草的兑付几口。就迎来了最重要的事,笑眯眯的给父母亲磕着头,说些祝福的话儿,抱着沉甸甸的钱袋子,一股股喜悦驱散了满身的困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