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一个庞然大物跃然众人眼前——那竟是一座藏于湖底的大型祭台!
那祭台形如八卦,正中央是一座与白家祠堂一模一样的建筑。
祠堂之前,立着六灵的雕像。
其工艺之精妙,仿佛下一刻它们就会从沉眠中苏醒过来。
即便每年都会举行祭祀大典,六宗弟子还是为祭台的雄伟所震慑。
甚至有人早已潸然泪下,恨不得长跪在地,顶礼膜拜一番。
白秀三人也是颇感震撼。
这和小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至少那时候他们感受不到来自六灵的威压。
不过白澈嘴上却不客气,小声嘀咕道:“有必要弄得这么花哨么,一年来一次也不觉得麻烦……你们看看,这一个个的反应,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图腾崇拜这一套!”
白清顿时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小声说道:“你是我哥,行不行?我说你就不能安静地看会儿?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矛盾来……”
白秀也劝道:“人多耳杂,我们还是谨言慎行一点比较好。”
“得,算我胡说。”白澈冷哼一声,有些不耐烦地转过了头。
那厢祭台已经完全搭好。
而此时此刻,水面上也渐渐蒸腾起了一阵薄雾,衬得湖面犹如仙境。
白镇国等人已缓缓走上祭台。
他们一边吟诵着一种古老的调子,一边将手上的六灵玉阙放入到六灵雕像中相应的凹槽内。
众人只听一阵清脆的咔咔声从祭台中心传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阵轰鸣,那雄立于祭台中央的宗祠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几位宗老的吟诵声却没有停止。
而以白栋为首,六宗诸位执首也依次上了祭台。
白晏身份特殊,也是与白栋并肩而行。
白家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碍于祭祀仪式的肃穆氛围,这才没有人开口议论。
其他司祭也上了祭台,然后是司下各呈长代表。
待众人站定,其他几位宗老带头俯身长拜,再次异口同声地吟诵起来。
白澈懒洋洋地听着,忍不住掩手打了个哈欠,旋即遭到白清一记眼刀,这才不情不愿地打起精神来。
就在这时,祭台上的祭拜天地的仪式已经完毕。
白镇国便用眼神示意白栋可以进行下一个环节。
几位宗老纷纷走到相应的六灵雕像下,对其行了一礼,然后在雕像前的石台上盘腿坐了下来。
白栋则领着众人绕着祭台转了三圈,最后停在了祭台中央的宗祠门口。
他长跪于地,对着大门叩了三叩,这才站起身。
其他人纷纷效仿。
待都完成了,白栋便朝几位宗老揖了揖手,沉声道:“弟子去了。”
眼见他就要进入宗祠,白晏却突然开口了:“等一下。”
大家都不由看向她,但每个人的神色却是各不相同。
白晏气定神闲地环视众人一眼,笑着说道:“久别白家二十余年,我想白清三兄弟作为明贪狼一司的嫡传弟子,也应该随我们去‘白冢’拜见一下众位先祖吧?”
她话音一落,各宗弟子终于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白清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扶了扶眼镜平静地看着祭台的方向,什么也没有说。
白澈挑了挑眉,低声道:“姑姑这次是不是太着急了点?这样势必会让凤凰宗其他人心生不满啊!”
果然白肃有些沉不住气,盯着她很不客气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晏并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几位宗老和白栋。
白栋倒是神情不变,微笑着说道:“晏姑娘,这事恐怕不合规矩。白冢事关白家安危,只有手持六灵玉阙、七相玉阙和十二元辰玉阙的弟子方可进入,实在抱歉。”
白晏眸子一转,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
她笑意更深,说道:“规矩都是人定的,你看我身上也没有任何玉阙,不也一样站在这里吗?”
白栋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自是知道白晏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这本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白晏现在有恃无恐地说出来,多少有些仗“势”欺人。
而且,她欺的还是他们青龙宗——谁让自己儿子不争气,弄出这档子事,他们这才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他有些为难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
后者敛了眉目,叫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众弟子见状,议论声又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