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尘仗着一米八四的个子,俯视着我问:“都谈了什么?怎么脸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我瞅了瞅包厢的方向,到底有点做贼心虚,担心谢兆鹏出来把我们撞个正着。
我甩给对面的人一个冷眼:“车上说!”
萧毅尘又嬉皮笑脸凑上来,“好啊,我最喜欢车上交流了。”看着特欠揍。
这调侃的调子,我听着呼吸一滞,流氓萧毅尘又附身了,可就是拿他没办法。
待到他车旁,他主动拉开副驾驶位,做了个绅士的请动作,抿嘴微笑神情恭谨。
我板着脸钻了进去,他一上车,我就感到车厢低低的气压,拥得我有点透不过气来,他的每一缕声音我都清晰入耳,这样的相处太暧昧。
我郑重的说道:“我跟谢兆鹏要了佛城的总代资格,这点你没意见吧?”
谈判前他没问我要求,我也拉不下脸去征求他的意见。但既然已经谈成,我认为有必要跟他通通气,毕竟代理商的资格的授予,必须经过品牌商的许可,最后一关由他把持着。
萧毅尘闻言似乎没有过多惊诧,只眸底绽放奇异的光芒,像是发现猎物的豹子:“他具体怎么说的?”
我耐着性子把过程大略复述了一遍,最后愤愤不平:“还有,谢兆鹏拐着弯骂我是第三者,你没擦好屁股,害得我被泼脏水。”
我这般说是有的放矢。
我不会忘记,他上回一本正经的说我没资格需要再历练才帮我争取总代资格,此时此刻多少有点担心他会阻碍我的总代之路。
我言外之意,现在我因他而受辱,他是时候给我破例开绿灯了。
他微微蹙起眉头,温言道:“谢家那边我自有安排,你想要总代,我就给你,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这哄小孩似的语气,眼巴巴的盼着我原谅的神情,竟让我闷气再难发泄。
不过,我的声音没有太多温度:“你最好说到做到。”
“我知道。”他唇际一笑,竟像冬日冰雪消融后的温情,“以前没做到的,以后都会弥补。”
说着,脚下的油门踩了出去。
车子拐进了快环,不是回我那里的方向,我也没问,只感觉他车速越开越快。从市政花园的景观灯,到佛城地标电视灯塔,到佛城大桥的灯火辉煌,我待了一年的佛城,竟在我眼前真实起来,而我的心就像着快速后退的霓虹灯,一道道的飞跃着、舒展着,竟像极了出笼的鸟儿。我打开了窗户,任风声在耳边呼啸,吹乱了我的秀发。
从前萧毅尘就爱带着我四处兜风,不是他爱耍酷耍拽,而是我喜欢那种极速雀跃的感觉。把自己交给挚爱的男人,让他带着自己感受那种飞一般的缥缈,感觉是多么美妙。
他曾说我骨子里有种野性,一种狂放的野性。我喜欢他说起我时候的傲娇和自豪,那种满足是哪怕翁同百般赞我时也给不了的。
我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宽宽的眉眼里,若有若无的笑意。
“心情好点了吗?”他睨了我一眼,把我吓了一跳。
我收回放肆的目光,轻轻的“嗯”了一声。
途径他别墅附近的时候,他试图转入出高速通道,问:“去我的别墅?”
我的心忽的一跳突,急忙说:“别……我想回去。”
“……好。”他居然没有反对,缓缓的调了车速,从另一个出口出了环城高速。
到我住所的时候,我轻轻地说了声“晚安”,手抚上了车把要下车,却怎么也推不动。
回头一望,他温热的气息涌了过来,压在了我身上。我想要推开他,双手却被他箍住。
轻轻一抬头,他就吻了下来。他的嘴唇微凉微凉的,不似缠绵时的温热,仿佛带着夜露的寒凉。他的力道很轻很轻,舌头缓缓纠缠又轻巧推开,也不似那种事上的激荡和汹涌。就好像……初吻时的小心翼翼和试探,在这局限的空间里,竟让我耳朵发烫。
我没有再推他,就由他静静的吻着,像当年爱情开始的时候,由他带着我走进绚烂的爱情。
我们在车厢内吻了很久,他松开我的时候,我嘴唇明显肿肿胀胀,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可我的潜意识却是清醒的,他,在一点点的靠近我的心,或者说,他在我心里从未离开过,只是终于在适当的时候,一点点的浮了上来。
看着他翻出我的手机,在屏幕上手指翻飞了一下,我凑过去一看,通讯录里多了一条记录:尘。
因为是按字母排序,这个字排在了前列,仅次于“爸爸”的记录。
我心头有丝丝的颤抖,从前我从不这样唤他,从来都是喊他的全名。
他把手机还回来,又把我拉进怀里亲了亲额头,“我明天要回汕城总部了。”
我胸前一阵酸涩,有些猝不及防。我沙哑着嗓音“噢”了一声。
他一直拥着我,
我的心躁动又欢喜。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和好。我不知道。
那天他的真情告白之后,我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深情和疼爱,可潜意识里,我不愿成为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
不是不爱,可我不愿,任由爱的那个人,在我的世界里来去自如。
不是不感激,是我不甘心,再次赔上自己的爱情,即便它再廉价。
我是不是有点狠。
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至少在我能掌控的当下,我不愿再成为别人随意丢弃的包袱。
之后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