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移莲步,缓缓走来,借着那最后一缕的落日余晖,孟聚已看清了她的面貌,顿时震惊:来人竟是自己的熟人,那位北府河南司参事沈惜竹小姐。
她怎么会在叶府上?是潜藏隐匿、有所图谋?还是。。。
没等孟聚想出个究竟,沈惜竹已经来到了亭前,人未至,她那银铃般的娇笑声已经传进来了:“徐伯,听说叶家公爷召奴家前来,不知有何要事?烦劳您通报公爷一声,奴家已经到了。”
徐伯还没答话,叶剑心先出声了,他笑盈盈地说:“沈家侄女如此多礼,人都到这里了还如此客气——快快进来。”
沈惜竹轻移莲步,进得亭里,她对叶剑心万福行礼:“奴家给公爷请安了。”
叶剑心摆摆手:“贤侄女不必客气。快坐下。”
沈惜竹浅笑盈盈,眼中美波流转,目光在亭子中的人里扫了一眼。在看见孟聚时,她的神色不显丝毫异状,而是很自然地微笑颌首。
她妩媚地笑道:“公爷今天如此闲逸雅兴,与这位公子在手谈吗?当真是风趣雅事啊,只可惜奴家棋力不佳,难以领会二位高招的奥妙了——啊,奴家猜到了,公爷莫非是想奴家为二位抚琴助兴不成?
呵呵,能为二位贤士达人抚琴助兴,这实在是奴家的荣幸啊,不过奴家技艺粗浅,还望公爷和这位公子莫要嫌弃才好。”
“贤侄女的琴艺自然是顶好的,这个就莫要谦虚了,呵呵——来,我给你介绍一位贵客:这位是赤城伯、左都御史大夫、文渊阁学士,统掌北疆军务的孟聚孟大都督。”
“哎呀!”沈惜竹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喜表情,她玉手轻捂樱唇,娇笑道:“原来这位英俊公子竟就是大名鼎鼎的孟镇督!奴家早闻镇督大名了,将军一骑破千,威震天下。奴家一直以为,将军如此威猛剽悍,定然是个不知如何魁梧雄壮的壮汉呢,没料到竟是位。。。呵呵,是位俊俏的翩翩俗世佳公子啊。
孟将军文武双全,英雄了得,又是如此俊俏英气——将军,您要俘获我们女儿家的芳心,想来比在俘获魔族的兵将更容易啊。奴家见过大都督了,这厢有礼了。”…。
她笑着对孟聚福了一福,眼中满是仰慕之意,那声音甜得快要流下蜜来了。孟聚起身还礼:“姑娘过誉了,孟某实在愧不敢当——公爷,敢问这位沈姑娘是?”
“沈小姐家里,与我们叶家可是数十代人的世交了。当年,沈家的先祖与我们叶家先祖有着师徒之交,叶某痴长沈小姐几岁,便托大叫一声贤侄女——”
沈惜竹娇笑着插话:“公爷说的哪里话,能有您这个世伯,该是惜竹高攀才对。”
“呵呵,贤侄女真是会说话——大都督,这位沈小姐是南朝沈家的嫡女,也是天策北府河南司参事。大都督莫要因沈姑娘这般娇俏就小觑了她啊,她可是南朝的从五品官了呢!”
听叶剑心这么说,孟聚立即“霍然变色”。他面无表情,声音变得低沉又阴冷:“北府的河南司参事?那,沈小姐就是鹰侯的大头目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了身,眼睛微微眯起,那作态,颇有一言不合就扑过去抓人的架势。
沈惜竹依然在笑着,只是那笑容已经有点不自然了,她望向叶剑心,显得很不明所以。
“哎,”叶剑心蹙起眉,他严厉地说:“大都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过去那套老规矩,你也莫要那么死板了——大都督,沈侄女是专程来拜访我这个世伯的,你莫非是想让我这个做主人的为难不成?”
孟聚沉吟片刻,哼了一声,显得很不情愿地坐了回来,沉声说:“既然是在公爷府上。。。那便算沈小姐你运气。”他气鼓鼓地转过脸,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看着孟聚的表现,叶剑心微微一笑。他转向沈惜竹:“贤侄女啊,有一件事,世伯很是不明,特意召你来,便是盼你能给我解惑的——或者我该叫你北府的沈参事才对?”
从叶剑心的话中,沈惜竹嗅到了一丝不友好的味道。她诧异道:“世伯何出此言呢?奴家前来,纯是为续延沈叶两族世代交情,也为北府表达善意而来。北府也好,沈家也好,对世伯都很尊敬的,两家并无区别。”
“那麻烦贤侄女跟我解释下,为何北府一边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绝无敌意,一边又派遣杀手前来行刺于我?”
“派遣杀手行刺?”沈惜竹很吃惊——或者她装出很吃惊的样子,孟聚委实分辨不出来:“公爷说的哪里话?侄女竟是听不懂了,公爷不会是搞错了?不少字”
“嘿嘿,搞没搞错,我也弄不清了。贤侄女,这边有你的两个同僚,我便交还给你了。有什么话,你回去慢慢问他们——徐伯,让他们把人带来。”
徐伯应了一声,一会儿,青衣武士们便把两名刺客带到了亭子外——比起方才被带走的时候,两个刺客现在更惨了,浑身上下被打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脸却偏偏还是完好的,相貌清晰可辨。
看到被抓来的两个刺客,沈惜竹脸色大变,她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身子微微颤抖。
刺客们也看到了沈惜竹。那一瞬间,两个刺客脸上都出现了震惊的表情。但很快,他们移开了目光,大声地呻吟、呼疼着,骂声不断:“叶贼,有种的你给老子一个痛快!不敢动手吗?”。
“叶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