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低头捡钱,一张一张捏在手中,疯狂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左龙俯身,试图与她说话,沟通不了。
她眼睛里含着希冀,泪水滚过那些希冀,漫过哀空的眼珠子,掉出来,终于都捡起来了,她捧着怀里的钱,跪的姿势往车里塞,“学费还给你,剩下的七个学期足够了,当众侮辱我能让你消气的话,你继续侮辱。我只想上学,不能被剥夺,只有这个不能被剥夺。”
他在烟雾里转过脸,感兴趣地看着那些钱。
精致刀刻的五官,魔鬼野兽的内心,他的侧颜徐徐勾起了笑,眼眸辗转的功夫,就在看她。
“当我求你,别剥夺我的学业,最后剩下的,我最后只剩下学业了。”她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难看至极,让他眉眼寸寸阴沉下来。
阿雅的样子冷漠而枯槁,嘴角勾起了一点微笑,望着他,“不用你交学费,我自己交,你可以继续睡我,我不会反抗,不管你前一刻从哪个女人屋里出来,我能笑着对你,让你愉快,大学与你不冲突的啊,为什么要夺走我最后一点支撑力?……如果是那样,你用谁来威胁我,我都无所谓了。”
他不知是气笑还是真的笑了,“孙清梦和简轩仪都出国了,你不才放着心来起底我吗?”
交叠的长腿放下,他身躯转了个方向,朝她倾身过来,夹着香烟的手指摸到了她的下巴,食指来回摩挲,轻沉低语:“我能允许你的两个好朋友出国,也能手伸得长点,越过一个太平洋不算难事。”
那种寒栗的感觉又来了,熟悉刮骨。
阿雅呵着白气,“我已经落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不会有第二个陈老师,爹地也不会有第二份资料,我认命了,什么都依你,不会再想离开你,那是愚蠢的想法,我知道了……”她捂住双眼,泣声如哀鸣:“让我继续上学,求你,我在求你……”
她是跪着的,一直跪着。
他阖目,面色一片冰冷,耐性用完,朝外丢了烟头,笑笑地看她:“外面的世界诱/惑无处不在,而知识,总是让人清醒。你从骨子里看不起我生杀掠夺一身脏血,不过我一介粗人,也知知识的力量,让她上来。”
阿威和左龙逼近,攥她胳膊。
阿雅平静气息,顺着阿威的力度走两步,忽然睁圆双目从阿威的腰侧拔过手枪,紧握手中,两边的力道一僵,左龙和阿威大喝:“城哥!”“城哥小心!”
前面刘光明吓得晃动了车体。
车周围暗处的是个保镖全部冲过来。
只有他,仍叼着那根烟,积攒的烟灰没有散落一分。
“你们退后!”
左龙和阿威退后半米,冰冷的注视着在嘶吼也在哆嗦的细瘦背影。
阿雅缓缓地扬唇,最后轻轻地笑出来,她的头发又长又黑,阳光下泛着锃冷的光,乱挡着惨白无血的脸。
他却透过那些黑缎专注地凝视她的容颜,与她同笑:“去年没完成的事,今年要完成?”
“是啊。”阿雅悲伤地看着他。
他的眸光漆黑坦亮,逼的她瞳孔好像扎进了无数根针,睁也睁不开,太疼了。
他伸手,摸到枪口,让她对准,眼眸中的冷邪之气贯穿灵魂,他有微笑,轻语呢喃,“这个动作你在梦里一定重复了很多次。你就这么指着我,我的答案还是,书,没得读了,你自己放弃的,不痛彻入骨,你记不住。”
“席城,我恨你。”
“是啊,同床共眠那么多日,你手都不抖一下,哪个女人能做到你这样?外表柔弱,没有脾气,其实你里面都是烈骨,气性,这样的性格让你生动,一般女人没有的我才会看上啊。”
他在笑的轮廓随着她食指的弹动而凝刻。
其实没有那么痛苦,因为半秒不到,来不及蚀骨碎心。
阿雅的身躯外仰,瘫倒在地面上,手里握紧的枪打滑,那些冷汗仿佛瞬间沁出,有人过来反她的双臂,夺走枪,也有人用强抵住她的侧脑袋。
不知多久,她睁不开眼,心跳,呼吸,感情,通通好像失去了,整个世界在虚无混沌中,突然安静。
她不再痛苦,不再悲伤,不再煎熬。
一切,也结束了吧,她定定扭头,看向拿枪冲她的阿威,微笑的闭上眼。
耳蜗里嗡嗡的声音被阿威的嗓门冲破,“你爸爸是我杀的!你来找我!疯了吗?你对他开枪,我要你死……”
“阿威!”左龙半个身躯在车里面,不忘回头喝住面红眼红的阿威,“别他妈犯傻!城哥没死,他里面穿防弹衣。”
阿雅狠狠抓着水泥地面的手,指腹擦破,瞬息间,松了力度。
车被保镖围住,外面议论声怎样,这里都安静如沉水。
他用了多久的时间缓过来,阿雅不清楚,她茫茫怔怔,被左龙抓上车,他躬身伏在车门边,头仰着,侧脸默然,看不清楚表情。
那件防弹衣放在他的膝盖上。
车汇入主干道,刘光明在打电话,联系海医生。
他能说话时,侧过来脸,苍白长指拎起那件防弹衣,凹进去的那一点正对着阿雅,掖着子弹。
她触目惊心,浑浑噩噩。
只听见他轻笑愉悦的声音,“防弹衣是用来对付内地佬的,上午一场豪杀,不曾伤我一分,没想这会用上了。路上来得着急,不及换下,要真换下,命也无,你说好笑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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