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桃皱了下眉头,眼见着范丽娘身边也就贺颖儿与阿旺媳妇。
她的心里便有了底。
方一推开门,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惊呼道:“天啊,丽娘要生了。颖儿你快去烧水拿剪刀。这都出了这么多的血了,稳婆怎么还没来。”
阿旺婶子有些古怪地看了翁桃一眼,她平时怎么没发觉翁桃这样热心?
翁桃眼见贺颖儿并不去烧水,便皱眉道:“颖儿,这时间耽误不得,快去烧水吧。”
贺颖儿没理会她,而是让阿旺婶子帮个忙,自己守护在范丽娘身边。
范丽娘疼得四肢发抖,只紧紧握着贺颖儿的小手,又怕用过了力气,捏坏了贺颖儿。就道:“颖儿,这里有你二伯娘帮忙,你且去看看你爹和心儿回来了没?”
贺颖儿用手帕擦干范丽娘脖子上的汗珠,摇头道:“娘,你现在信得过的人只有我,除了我,谁都不能靠近你。”
翁桃听了贺颖儿这话,心跳猛的漏了半拍,又是惊又是怒地看着贺颖儿。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吗?
她作势要质问贺颖儿,却听得贺颖儿,道:“伯娘方才在干什么,现在就干什么去吧。”
“小孩子不许任性,这样大的事,你一个没生过娃的孩子在这逞什么能?快一边去。”
翁桃想要上前,可贺颖儿却不动分毫,任凭着翁桃挤,都没讲她挤开。
翁桃又是着急又是生气,过一会儿,人都来了,再没有这样好的下手机会了。
她索性道:“这空着肚子生孩子是生不出来的,颖儿,你在这看着,我去给你娘煎鸡蛋,一会儿赶紧给她吃下。”
范丽娘疼痛之中听得翁桃这话,忙道:“谢谢二嫂。”
翁桃微微一愣,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转眼看向那趴在窗头看着的贺花容,又咬了咬牙进去了。
贺颖儿回头看了翁桃一眼,转头又看向那微微打开的二房窗子,脸色一凝。
范丽娘疼得牙关紧咬,一遍又一遍问着贺颖儿。
“你爹爹回来了没?”
“就快了。”贺颖儿答道。
何花找来的稳婆一听说是给范丽娘接生,急着提了东西就来了。
稳婆来了之后,神情凝重地看着范丽娘身下的血。
“可别耽误时间了,要不就在这生算了。可吃过东西了?”
贺颖儿摇头,阿旺媳妇已经烧好了水,出来听稳婆这么一说,就道:“翁桃在里头煎鸡蛋呢。”
贺颖儿快速回屋,拿了前些日子舅妈姚氏送来的糕点,就着水让范丽娘喝下。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生孩子吃这些哪里能撑得住。”
稳婆话刚说完,翁桃就拿着煎鸡蛋出来了。
“快,给吃下吧。”翁桃拿着碗筷,里头两三个金灿灿的鸡蛋十分喜人。
稳婆道:“快点。”
贺颖儿却抿起唇,眼看着稳婆他们焦急的样子,时间不等人。
她接过那鸡蛋,方要吃上一口,不想一皮毛发亮的白色锦毛鼠挥着爪子将那碗打开,张牙舞爪地跳到了翁桃身上,锋利的爪子当即一抓,翁桃惊叫着捂着脸,却发现手指之间有了血痕。
大白似乎还不过瘾,钻进翁桃的衣服,狠狠地啃上一口,惹得翁桃惊跳。
“救命啊。”
稳婆何花他们也是看呆了眼,哪儿来的白老鼠?
贺颖儿低头看向丢在地上,沾了灰层和泥土的鸡蛋,气恼地将鸡蛋一把抓起来,朝二房的方向而去。
翁桃见贺颖儿那态势,魂都吓没了。
忙道:“颖儿,你做……什么啊?”肚子被咬伤,翁桃整个人都发起了颤来,她方要拦着贺颖儿,抵不过里头那只锦毛鼠作乱。
门砰地一声打开,阿旺婶子看颖儿杀气腾腾,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跟去看。
贺花容动作极快地躺下来,奈何那穿着得体的样子,暴露了她的欺骗。
“你,做什么?”
她眼看着贺颖儿杀神一样的凤眸中满是盛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是跪在炕上,后面是冰冷刺骨的墙壁。
阿旺婶子不知道贺颖儿怎么了,可贺颖儿动作迅猛地上了炕,一手扯住贺花容的头发。
贺花容吃痛,扬起头来,大声呼救。
“娘,娘救我。”
一股韧劲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她一惊,却发现身上无力,动弹不得。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在比自己小了不少年岁的妹妹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犹如砧板上的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一股香甜的鸡蛋味道入口,她吓得脸色煞白,努力咳嗽着要吐出来,胸口却被贺颖儿重重一击,只听的咕咚一声,那肮脏的鸡蛋入了口。
贺颖儿彻底放开了她,冷冷地看了贺花容一眼。
贺花容忙急着呕吐出来,那可是加了药的啊。
却不知道为何,眼泪鼻涕沾满了脸,那鸡蛋就是如何都出不来。
阿旺婶子见状,狐疑地看向贺花容。
那鸡蛋就算是有点脏,那也是农村里头难得舍得拿出来的好东西,她记得以前贺花容可都抢着吃呢。
“你,贺颖儿,我与你不共戴天!”
贺颖儿冷笑,“就喂你吃了鸡蛋就不共戴天了,方才二伯娘还想喂给我娘吃呢。”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出去,留下脸色苍白还不断催吐的贺花容。
“丽娘!”贺天的声音闯了进来,只见贺天焦急地抱着范丽娘,有些手脚无措。
稳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