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的芳华,无尽的苦毒。
“多谢帝君赐教。”伤狂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帝君点点头,“恩。那你也该体谅孤,要你搬去长相宫的苦衷。”
“搬到长相宫?”伤狂惊讶地看着帝君,他没想过离开御书房,更没想过搬到离御书房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还要经过两道宫墙。
不过他旋即明白了帝君的用意。这些日子帝君与自己的流言,自己也是听了些的,只是那时并未清楚自己对帝君的心意,所以也不觉得什么。
可是此番心思,自己却是不能再无动于衷。这怕就是“做贼心虚”吧。
“好。”伤狂神色变化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帝君看了他一会儿,本欲还说些什么,可瞧着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到嘴边的安慰话又是尽都咽回了肚子里。
“那好,就这样吧。”
帝君与伤狂围在几案边坐着,币元给二人倒着茶,偷偷地瞄了一下二人的神色,一个亘古不变的“长青”脸,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颜。
这二人已如此一刻钟的时间,且还未打算停止。不知他们再想什么,也不知他们喝了这样多的茶水,一会儿大典上想方便怎么办?
币元“忧心忡忡”地放下青花水壶,躲在帝君后边立着。
终于,不知又过了多久,宫外聆台上,歌轩一挥袖袍,聆台最左边执鼓槌的宫人冲他一点头,双手一攥,手中的鼓槌就重重的敲在了大鼓上。
紧接着,五米外的鼓手也是敲了一下自己身侧的鼓,再一个五米又是一声……聆台下悠扬地飘着鼓声。
已经站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大臣们终于打起精神来,看着聆台上的蓄聆宫的大门。
帝君和伤狂也是被这阵鼓声将不知飘去何方的思绪牵了回来。
终于,到这一刻了吗……伤狂不由看向帝君。
帝君看出了他眼中那一丝的恍惚,冲他点点头,伸出宽厚的手掌,“来,这本是属于你的荣耀。”
“帝君……”伤狂鼻头一酸,立即换上一副笑颜,终究没有哭出来。
他看了一眼帝君探出的手,那是鼓舞、那是激励、那是陪伴……
终于,他将玉手搭在帝君的手掌之中,虽然帝君的手极为冰凉,可在他看来,那是他这一生触摸过的最温暖的手。
伤狂的玉手刚搭在帝君的手上,帝君就握住了他的手,引着他起身。
这时币元和裴度已是从偏门先行出去了,因为他们要唤人大开宫门。
伤狂和帝君走到屏风面前,帝君看向他,问道:“准备好了吗?”
伤狂忐忑着,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他不知是因为台下站的千百人,还是因为他身旁的这一人……
“我。”伤狂闪躲着眼神,“我不知道……”
突然,他手上的力量紧了几分,他不由看向帝君。
只见帝君那一双坚定地黑眸望着自己,紫红的唇瓣开合,说出那令自己毕生难忘的话来——“别怕,有孤在。”
“……”
伤狂盯着那令自己心动的容颜,尽管他不如千下好看,也没有千水那般血性逍遥,但他,却就是自己那真心所向的。
“嗯。”伤狂点头一笑,手上也不由多了几分力度。
帝君感觉到伤狂那一丝情绪的变化,和自己手上传来的温度,心中也竟是有几分恍惚。
“好了,走吧。”说罢,帝君便是引着他的玉手绕过屏风。
二人刚跨出宫门,聆台上下所有的人皆是跪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声响彻天地——“帝君万年!北国万年!伤大人万年!”
伤狂一愣,伤大人……万年?这帝君的君后也才被呼千年,何故自己却是万年?帝君听着如何不生气呢?
想着,伤狂偷偷看了一眼帝君,发觉他并未有何异议,也不敢多问,尴尬地看向远处的青山绿树。
他是不敢看这台下一干人众的。自己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在嵇康,父皇从未让自己在人前露过脸,好似自己让别人瞧见会使他丢了天大的面子一般。
而自己身旁的帝君却是淡定从容……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油然而生,令伤狂心中很是不舒服。
“平身!”
帝君向寻常一般说话,但他的声音却是悠悠扬扬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里。
伤狂不禁看了看这个聆台,修建的似乎有什么扩音的东西。还好自己未曾乱说话。
“谢帝君!”众人应声起来,恭敬地立着。
有的臣子偷偷地瞧了一眼伤狂,尽是被他的美貌所惊艳。若非他眉心处有令人敬仰的“蓝伤”,今日又是无伤大典,怕是众人都会以为这是封后大典。
帝君看向币元,币元会意,上前一步,大呼:“击鼓——”
话音未落,阵阵鼓声便是交错响起,帝君携着心潮澎湃的伤狂步到聆台前缘,其身后的侍从们四下展开,将聆台团团围住。
鼓声落下,币元上前展开袖中圣旨,高声念道:“奉天、帝诏,福州东家独子东狂,与孤缔结无伤,是为无伤臣,赐姓为伤,封一品督官。今办大典以昭告天下!钦此——”
一品?
伤狂震惊地看向帝君。帝君却不看他,只是这袖中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
而这时,众臣又是一跪,“帝君万年!伤大人万年!”
伤狂不禁后退一步,自己何德何能,受此封赏。
帝君还未说话,本是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陡变,黑云翻滚,登时一道破空的紫色闪电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