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将张氏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徐舒玄,徐舒玄的神色也沉静了下来。
“其实我也早该想到了,青玄与以往是有所不同,张氏应该早就对他有所怀疑了。”
“舒玄,我担心他会对张氏下毒手,张氏并不是生病,她也是中了血杜鹃的花粉之毒,倘若张氏不死,他是否还会出后招?”韩凌虽然是疑问,但心中却已十分笃定,那个人心狠手辣,何事做不出来?没有直接杀了张氏恐怕也是不想引人怀疑,但若是张氏身中剧毒却还不死,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徐舒玄神情肃穆的想了一会儿,忽地轻笑了起来,他将徐青玄最近所做的事情全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些曾经被他疏忽掉的疑团现在也逐渐变得明朗——早就怀疑过以徐青玄户部主事的身份如何能攀上朝中那么多身居高位的一品大员,原来那许多官员曾经都属于言菘一党。
言菘如今行事非常低调,但他盘根交错散布在朝中的势力却不减,没有想到他表面上只和皇帝一起求仙修道,却在暗中安排自己的儿子操纵着这一股势力。
不愧是有鬼才之称的言藩,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以徐青玄的身份藏在魏国公府中,而且这个身份还是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舒玄,你同意我的做法吗?”他想的入神的时候,忽听到韩凌在耳边紧张的问。
徐舒玄这才回神,看着韩凌担忧而期待的眼神,他笑了笑道:“是救张氏一命吗?都听你的。”
韩凌知道他刚才失了神,不禁抿嘴笑了起来。
两人在桥上迎风站着,不远处还有乌鸦的叫声传来,桥下水声淙淙,间或着有雨打湖面的轻响,巧儿在他们身后尖叫了起来:“呀!怎么下雨了,快回去给世子和世子夫人拿伞来!”
巧儿说着,来到了韩凌的身旁,说了一句:“世子爷、世子夫人,快到那颗大树下先躲一会儿吧!巧儿回去拿了伞,马上就来!”
韩凌笑着应好,叫巧儿赶紧去了,而就在她转过身时,徐舒玄早已拉了她的手,来到了小桥另一边的一颗常青树下站着,风中夹着雨丝打在身上凉凉的,徐舒玄便将他颀长的身影罩在了她的身前,宽大的氅衣几乎可以将韩凌纤细的身躯裹在里面,于是两人的身体贴得极紧,暖暖的呼吸声在彼此之间流淌,这一刻,韩凌又觉得自己心中很静很安稳,什么也不再害怕了!
是啊!都已经打败过那个人一次了,还怕什么呢?
雨声好像越来越大了,滴滴嗒嗒的从树叶间落了下来,徐舒玄干脆脱下自己的外氅,披到了韩凌的身上,连同着她那精致小巧又飘着两朵红晕的脸颊也罩在了里面。
韩凌记得徐舒玄身体也是受不得寒的,连忙就要去扯,却又被他握着双手阻止了。
“你要是生病了,怎么办?现在的雨很寒的!”韩凌嗔怪道。
徐舒玄却答道:“若是你病了,我会心疼,但若是我病了,不是还有你给我医冶吗?”
韩凌不禁又羞又恼的嗔了他一眼,忽而想到一事,关切的问道:“舒玄,你现在真的感觉好多了吗?虽然景王给我的那几味药有很强的解毒效果,但我还总是担心余毒除不尽,而且你小时候在冰河里浸泡过,身上也留下了一些病根的……”
徐舒玄就笑道:“你每天跟我在一起,难道还不了解我的身体状况?”
一句调笑的话,让韩凌既气又无奈,这个人在她面前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现在总爱打趣她了。
就在两人拥在一起享受着这一份聆听风雨的温馨宁静时,一个丫头抱怨的嘀咕声从桥上传了来。
“二少爷也真是的,下这么大的雨,还让我来给那快要死的病人送饭……”
韩凌抬头一望,透过树叶的缝隙能看到桥上一个娇小的身影,一手撑着一把油纸伞,一手提着一只食盒,正匆匆的向夜凉轩的方向赶着!
“那个丫头是徐青玄身边的贴身丫鬟杏儿!”韩凌认出了这道身影,不禁瞳孔一缩,肃然道,“舒玄,你觉得这个杏儿给二少奶奶送饭,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徐舒玄沉默了一瞬,竟斩钉截铁道:“当然会,可能是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动手了!”
韩凌神情变得愕然又忧虑。
“你来到这里给张氏看病,这消息只消片刻就能传到徐青玄的耳中,他现在定然也是着急了,不想给张氏留一丝开口的机会!”徐舒玄说了一句后,便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南楚叫了出来,然后在他耳边吩咐了一些话。
南楚应命去了,在杏儿走进夜凉轩的时候,南楚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了那间屋子里面,杏儿才一进屋就被他一记手刀砍晕倒在了地上,张氏正要一声尖叫,又被南楚捂住了嘴。
“我是世子派来的,那饭菜里有毒,你现在马上跟我走!”南楚说完之后,松开了张氏,见她惊魂稍定的点头,又大步走过去,将那食盒中的饭菜塞了一些到杏儿口中,然后再让张氏与杏儿互换了衣裳,杏儿吃了那些饭菜后顿时脸色发青并生出许多红斑,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去了。
张氏吓得脸色惨白,就见南楚将杏儿的尸身放在了床上,拔了她的头饰让满头乌发将她整张脸遮住,然后再用被子将其裹着,造成真得瘟疫而死的假象。
南楚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徐舒玄已牵着韩凌重又走到了那小桥之上,巧儿和春莲给他们打着雨伞,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碰到